庇护区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秩序井然,生产繁荣。贡献点制度深入人心,多劳多得的原则让勤奋者得到了实惠,也自然让少数习惯了偷奸耍滑或是心怀不轨的人感到了不适和嫉妒。
新来的流民中,有兄弟二人,名叫张龙、张虎,本是县城里的破落户,好逸恶劳,因欠了赌债又惹了是非才逃难至此。刚来时,面对能吃饱穿暖的日子,倒也安分了几日,被分配在建筑队里干活。
可没过多久,两人的懒筋就犯了。
“哥,这搬砖垒墙的活儿,也太累人了!一天下来,腰都快断了,才挣那么点贡献点,刚够换点糙米咸菜!”张虎趁着监工的小组长不注意,溜到墙角偷懒,对着张龙抱怨。
张龙也累得龇牙咧嘴,他啐了一口:“谁说不是!还以为这什么庇护区是多好的地方,原来也是把咱们当牛马使!你看那李老头的儿子,不就是会认几个字,现在就在那什么商事组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贡献点拿得比咱们多多了!还有那些匠人,打打铁烧烧窑,也神气得很!”
“就是!凭什么咱们就得干这最累的活儿?”张虎眼珠一转,压低声音,“哥,我听说,仓库那边每天晚上都堆满了新收的粮食和换来的好东西,守夜的也就那么两个人……”
张龙心里一动,但还有些犹豫:“你可别乱来!那凌姑娘可不是好惹的,还有那个背剑的凶神……”
“怕什么!”张虎不以为然,“咱们就偷一点,换点酒肉吃吃,神不知鬼不觉!那么多东西,少一点谁能发现?再说了,咱们又不是白吃她的,之前也干了几天活儿呢!”
贪婪和侥幸心理最终占据了上风。两人暗中观察了几天,摸清了仓库守夜人的换班规律。
这天夜里,月黑风高。张龙张虎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摸到了储存粮食和部分贵重物资的仓库后墙。他们用偷藏起来的小凿子,小心翼翼地撬开了一扇比较隐蔽的通风窗。
“快,进去!”张虎低声道。
两人先后钻了进去。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麻袋和码放整齐的布匹、盐块,两人眼睛都直了。
“快,搬米!这玩意儿实在!”张龙说着,就要去扛一袋米。
“蠢!米太重了!拿盐!拿布!这些值钱,好藏!”张虎更精明些,伸手就去扯架子上的一匹细棉布。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布匹的瞬间,仓库角落里,一张看似随意贴着的、毫不起眼的黄色符纸,骤然亮起微弱的白光!
“嗡——”
一声低沉的震鸣在仓库内回荡,并不响亮,却仿佛直接敲在张龙张虎的心头,让两人浑身一僵。
几乎在同一时间,正在净室中打坐的凌霄,以及在自己房中擦拭长剑的燕赤霞,同时睁开了眼睛。
“有宵小触动了警示符。”燕赤霞冷哼一声,身形一动,已如大鹏般掠出窗外。
凌霄则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对门外值守的村民吩咐道:“去通知李老丈,带人去仓库。”
仓库内,张龙张虎被那突如其来的震鸣和白光吓得魂飞魄散。
“哥……哥!怎么回事?!”张虎声音发颤。
“快跑!”张龙反应过来,也顾不上拿东西了,扭头就想从窗户再爬出去。
然而,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堵在了窗口,冰冷的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正是燕赤霞。他目光如电,扫过仓皇失措的两人,声音带着凛冽的杀意:“好大的胆子!”
张龙张虎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这时,李福也带着几个手持棍棒的青壮村民赶到了,火把将仓库照得通明。看着被撬开的窗户和瘫在地上的张氏兄弟,所有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你们?!”李福又惊又怒,“庇护区收留你们,给你们活路,你们竟敢做出这等偷窃之事!”
村民们也纷纷怒斥:
“真是白眼狼!”
“亏凌姑娘还给你们饭吃!”
“按规矩,该把他们赶出去!”
张龙张虎吓得磕头如捣蒜:“饶命啊!李村长饶命!燕大侠饶命!我们……我们是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就在这时,凌霄缓步走了进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看了一眼被撬开的窗户和散落在地的几块盐巴,目光最后落在瑟瑟发抖的张氏兄弟身上,语气平静无波:“我记得庇护区的规矩,偷窃财物,初犯警告,扣除贡献;再犯,逐出庇护区,永不接纳。”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张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喊道:“是初犯!凌姑娘!我们是初犯!我们认罚!扣我们贡献点!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干活!”
张龙也连声附和。
凌霄却微微摇了摇头:“规矩,是立给所有人的。但有些错,一次就够了。”她目光扫过围观的村民,“今日若只因他们是初犯便轻轻放过,他日是否人人都可心存侥幸,来试上一次?规矩的威严何在?对勤恳劳作之人,又何谈公平?”
她的话让原本有些觉得处罚过重的村民陷入了沉思,纷纷点头。
李福上前一步,躬身道:“凌姑娘说的是。此风不可长!请姑娘示下。”
凌霄看着面如死灰的张氏兄弟,淡淡道:“贡献点全部清零。明日日出之前,离开庇护区。你们的所作所为,会记录在案,通告全区。日后若在任何我势力所及之处,再见你二人行不轨之事,严惩不贷。”
驱逐!而且是记录在案、通告全区的驱逐!这意味着他们不仅失去了眼前的安身之所,以后想投靠其他可能受凌霄影响的势力也几乎不可能了。
“不!凌姑娘!你不能这样!我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张龙崩溃大哭,试图去抱凌霄的腿,却被燕赤霞用剑鞘挡住。
张虎则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凌霄不再看他们,对李福说道:“李老丈,加强仓库守卫,警示符范围扩大。明日召集所有人,重申庇护区规矩。”
“是,凌姑娘!”李福恭敬应下。
处理完张氏兄弟,凌霄刚回到寺中不久,李福又面带难色地前来汇报。
“凌姑娘,垦荒队那边……出了点纠纷。”
原来,随着开垦的土地越来越多,新开垦的田地和最早李家村村民开垦的熟地之间,因为引水灌溉的问题产生了矛盾。新垦队的人觉得水源分配不公,偏向“老人”,言语间发生了冲突,两边各几十人对峙起来,险些动手。
凌霄揉了揉眉心。物质基础初步解决后,内部的人际矛盾和利益纠纷果然开始显现。这比单纯的偷窃更复杂,处理不好,容易埋下分裂的种子。
她再次来到现场。只见小河渠旁,两拨人泾渭分明地站着,互相怒目而视,吵嚷不休。
“这水渠本来就是我们最早挖的!凭什么要分给你们那么多!”一个李家村的壮汉吼道。
“地是大家一起开的!水是老天爷下的!凭什么你们占着上游就能多用?我们下游的苗都快旱死了!”一个新垦队的汉子不服气地反驳。
“就是!凌姑娘说了要公平!你们这是欺负新人!”
“放屁!没有我们最早打下基础,你们现在还在喝西北风呢!”
双方情绪激动,眼看就要从口角升级为械斗。
“都闭嘴!”
一个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众人回头,见是凌霄来了,顿时安静下来,但脸上依旧带着愤懑和不平。
凌霄没有立刻评判谁对谁错,而是走到水渠边,仔细观察了一下水流情况和两边田地的墒情。然后,她看向负责水利分配的一个原李家村村民,问道:“目前的水量分配,依据是什么?”
那村民有些紧张,支吾道:“回……回凌姑娘,就是……按惯例,上游先用水,用完了再到下游……”
“惯例?”凌霄看向他,目光平静却带着压力,“庇护区建立之初,我便说过,旧日的惯例,未必适用于今日。如今田地增多,人口增加,还能按老规矩来吗?”
那村民低下头,不敢说话。
凌霄又看向新垦队的人:“你们觉得不公平,可有提出过具体的分配方案?还是只会在此争吵?”
新垦队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也只是一味觉得不公,并未想过具体办法。
凌霄叹了口气,声音传遍全场:“我知道,大家从四面八方而来,各有习惯,也各有诉求。但既然选择留在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而规矩,是为了让所有人更好,而非让一部分人占另一部分人的便宜。”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水源分配,不能仅凭先来后到,也不能靠争吵。从今日起,成立一个‘水利协调组’,由李老丈牵头,垦荒队、建筑队、乃至匠人坊各推举两名代表加入。根据田地面积、作物需水量、天气情况,共同商议制定用水章程,轮流灌溉,确保公平。章程一旦定下,所有人必须遵守,违者扣罚贡献点,严重者同样驱逐。”
这个提议,将矛盾的解决纳入了规则和协商的轨道,而非依靠个人权威或暴力。双方村民听了,虽然一时还有些不服气,但觉得这办法至少给了他们说话和参与的机会,比单纯争吵或由凌霄强行裁决要好。
“另外,”凌霄目光扫过众人,“庇护区初建,百废待兴,内部争斗,是最愚蠢的行为!我们的粮食还不够丰足,我们的房屋还不够坚固,外面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把力气用在开垦、建设、提升技艺上,让庇护区变得更强大,让所有人都能过得更好,这才是正道!内耗,只会让我们所有人一起毁灭!”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想起外面世界的艰难和此地的来之不易,不少人都低下了头,面露惭色。
“今日参与对峙者,所有人,扣除三日贡献点,以示惩戒。”凌霄最后下令,“若再有无故挑起内斗者,严惩不贷!”
一场可能引发分裂的冲突,被凌霄以建立规则、引导协商和严厉惩戒相结合的方式,暂时压了下去。虽然不能根除所有矛盾,但至少树立了处理问题的原则,再次强调了规矩的重要性。
经过偷窃和争水两件事后,庇护区的风气为之一肃。所有人都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凌姑娘虽然慷慨,但规矩森严,赏罚分明,绝不容忍破坏秩序和内部团结的行为。“贡献点”和“规矩”这两个词,真正深入人心。
而凌霄则知道,内部的整顿只是开始。张氏兄弟这样的宵小容易处理,但随着庇护区影响力的扩大,来自外部的、更强大的恶意,恐怕很快就要降临了。
她望向郭北县的方向,眼神微冷。
黑风寨?钱半城?无论来的是谁,想要破坏这片她亲手建立的秩序,都要问问她,和她那近乎无限的“财力”,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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