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多消失后,战场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燃烧的建筑偶尔发出噼啪的爆响,以及伤员微弱的呻吟。
金色的机械巨人如同失去了所有力量,缓缓半跪在地,沉重的身躯激起一片尘土。舱门打开,小奶莎(此刻或许不能再称之为“小”了,尽管外貌未变,但眼神已截然不同)有些踉跄地走了出来。
她站在机甲的手掌上,俯瞰着下方的城市。
南阳城,这座原本虽不繁华却也充满生机的城市,此刻近半区域化为了废墟和诡异的晶体坑洞(杰顿火球湮灭所致)。天使战士们正在废墟间穿梭,奋力救援着被掩埋的平民,收敛着同伴的遗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尘土和淡淡的血腥味。
几名身上带伤的天使小队成员飞了过来,为首的队长忍着悲痛,单膝跪地汇报:
“女王陛下……初步统计,南阳城守军……阵亡三十七人,重伤过百。平民伤亡……还在统计,预计超过万人。城市基础设施损毁超过百分之四十……”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小奶莎的心上。她看着眼前这位天使战士脸上尚未干涸的血迹,看着她眼中强忍的泪水与无法掩饰的疲惫,再看向远处那些在废墟中徒手挖掘、翅膀沾满灰烬的天使们……
她想起了之前龙国高层会议上,那些关于“基因同化”、“文明存续”的质疑;想起了城内那些因获得力量而作乱的新生天使;想起了华烨的窥伺、卡尔的算计、凉冰那令人窒息的“关爱”……以及现在,这个莫名其妙出现、视人命如草芥的亚波人西多。
自己明明只想摆烂,只想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活下去,顺便保护一下身边的人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和自责,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传我命令……”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与决绝,“自即日起,所有巡逻及作战单位,若遭遇自称‘亚波人’或使用类似空间裂隙技术的目标,评估实力,可战则战,不可敌则立刻撤退,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周围所有注视着她的天使战士,一字一句地说道:
“今日之仇,我们记下了。他日,必百倍奉还!”
“是!女王陛下!”天使们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悲愤与决然。
下达完命令,小奶莎没有再多言,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寻求妹妹的安慰或插科打诨来缓解情绪。她只是默默地转身,背后的光翼展开,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朝着洛阳的方向飞去,留下一个沉默而萧索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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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洛阳,穿过巍峨的“天使穹顶”,她没有去往热闹的宫殿,也没有回应沿途天使们关切的行礼,而是独自一人,走向了那座她一直不愿踏足的、位于宫殿最深处、由天使冷等人勉强搭建起来的核心研究室。
研究室里灯火通明,摆放着各种来自不同宇宙的科技造物、未完成的图纸以及能量核心。这里是她知识的杂烩,也是她逃避复杂现实的象征。
她挥退了所有想要跟进来的研究员,独自走到研究室中央,环顾着周围这些冰冷的器械和复杂的公式。
“我不是真正的凯莎……我没有她几万年的智慧与威严……”
“我也没有天基王鹤熙那样,足以支撑起一个文明科技的研发大脑……”
“我只是张凯凯,一个普通的、甚至有点怂、有点懒的地球人……”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要经历这些?为什么我要承担这些?”
她喃喃自语,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回。刚穿越时的恐慌,被凉冰“欺负”时的委屈,与约翰分别时的不舍,看到洛阳城逐渐繁荣时的些许欣慰,以及刚刚……面对战友伤亡、城市被毁时的无力与愤怒。
“以前的自己,好吃懒做,为了一点东西斤斤计较,总是躲在别人身后,把身边人都当过客……我失去了太多,也逃避了太多……”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体内那沉寂许久、源自氪星模板的能量、加百列基因的神圣之力,甚至那一直难以寸进的《九转星辰诀》 的微弱灵气,此刻都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共鸣!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我有需要守护的人!有需要承担的责任!这片星空下,我的天使们称呼我为女王,将生命与信仰托付于我!我不能再逃避,不能再软弱!”
一股明悟,如同划破黑暗的雷霆,在她灵魂深处炸响!
守护,不是一句空话!正义,需要足够的力量来扞卫!
“如果我不是凯莎,那我就成为凯莎!如果前方没有路,那我就用拳头和翅膀,打出一条属于我的路!”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如星海的能量,猛地从她体内爆发开来!研究室的特种材料墙壁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纸糊般寸寸碎裂!
在她背后,原本只有一对的光翼,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轰然展开!一对、两对、三对……最终,六对散发着纯粹神圣光辉的光明白色羽翼,如同孔雀开屏般,在她身后完全舒展!
十二翼!大天使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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