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妹妹，大哥哥只是累了，就让他在地里睡一会，咱们先回家煮饭。”
顾荞荞朝一家人笑着招呼：“爹，姑姑，妹妹们，咱们先回家。”
顾望川笑意都快溢出眼眶。
这家伙没想到吧，把戏就这样被女儿拆穿了。
不过他没理会，谁让他当着女儿的面让他回部队，他可算看出来了，平常二女儿在他面前乖巧懂事都是装出来的，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他喜欢，这样的女儿才不会受人欺负，就像大女儿一样，别说谁敢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
“那咱们先回家。”
周震一听，急了。
这怎么不按套路走？他自认为装的很像，怎么没一个人理会他，难道就不怕他真晕过去？
他双眼一睁，赶紧追上去：“排长，等等我。”
“原来是骗我的？”顾麦麦哼了一声，也决定以后再敢说让爹回部队，还要狠狠捉弄他。
一家人哈哈笑出声。
午饭是顾荞荞弄的，实在是姑姑做饭太省，就算有粮有菜，她做的也非常简单，基本每顿都有粥，还有刚好够吃的素菜。
现在好了，有客人在家，她也可以做顿好吃的，正好满足一下委屈多日的胃。
周震进门，看着光秃秃的厨房，还以为顾家穷的没菜吃，赶紧去把公鸡抓来：“今天咱们吃鸡肉。”
顾荞荞年前就想孵小鸡，现在有公鸡，又有母鸡，正好可以留着孵小鸡用。
她指着盆里的猪脚笑道：“哥哥，你累了大半天，我炖猪脚给你补补。”
周震一看，至少十斤重的猪脚放盆里泡着，他咽了一口唾沫默默把鸡给扔了。
比起全是瘦肉的公鸡，他更愿吃有油水的猪脚肉。
他已经记不得多久没吃过猪脚，想想这味道就馋的厉害。
“行，那我帮你烧火，小妹妹。”
他完全没认为一个小女娃踩着板凳做饭有什么不妥。
还认真看着她蒸米饭，炖猪脚。
直到一锅汤汁奶白，漂浮着猪油的萝卜猪脚出锅，他眼神睿智的询问：“我可以尝一块吗？妹妹。”
顾荞荞给他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他拿过被烫的不断吹气。
抱柴火进门的顾望川看的一脸嫌弃。
“周震，吃饭了早点回去吧，我家房子太小住不下。”
周震装傻：“没事，我睡板凳上就行，排长。”开玩笑，他要是走了还怎么把人弄回部队，打死也不回。
上级可是跟他下达了严厉的命令，要是他有一点好转都得把人给弄回部队，别说是全好了。
还有他闺女炖的肉也好吃，回去太亏了。
顾望川凉凉看了他一眼，没在说话。
吃完饭，周震扶着肚子靠在墙壁上，活了二十二年，他是第一次吃撑，很满足。
顾望川看了眼桌上一点肉都不带的骨头，暗暗摇头。
不行，他得赶紧把人弄走才行，不然这个家要被吃垮。
正思索用什么办法，就见陆征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豆腐进门。
他眼睛一亮，赶紧上前接过，还故意把他名字说的有些大声：“陆征，你来就来还用拿啥东西呀，吃了吗？没吃将就吃点。”
陆征总感觉顾望川今天过于热情，没多想的他礼貌回应：“顾叔叔，我吃过了，这是我娘做的，特意端来让你们尝尝。”
“好孩子，坐会吧！”
顾望川指着周震：“这是部队的周班长，可以叫他周大哥。”
不对劲，陆征心中的疑惑更甚，他点头和周震打了声招呼才坐下。
周震更是一脸莫名，排长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看了眼有些熟悉的面容，他挠了挠头：“排长，我怎么感觉他有些像陆连长？”
“眼光还行，他就是陆连长的儿子陆征，他们家也在红旗大队，你要不去拜访一下？”
“真的？”
周震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双眼都亮了。
他拍了下陆征的肩膀哈哈笑了两声：“走，兄弟，带我去你家看看。”
陆征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被他给拉走，他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特意来荞荞的呀。
总算清静了！
顾望川看着远去的背影，眉眼都放松不少，幸好陆连长在红旗大队，不然他要被那小子烦死。
现在不用挣工分，时间是自由的。
他得趁还在家，把家里的田给耕出来，屋顶的瓦片也得重新翻一遍，不然下雨家里会漏。
最主要还得上山一趟，要是运气好抓到一头野猪，也能多给女儿留些钱，至少在随军前过的滋润一点。
他没有停息一秒，去大队牵了耕牛把田给耕完。
又趁着天没黑把瓦片捡了，原本能过亮的屋顶被盖的严丝合缝。
见他像个陀螺不停忙碌，一家人默契的没有说话，心中却不是滋味。
他离家的时间终究是越来越近了！
果然，又过了十天，家里一切都收拾妥当，就连秧苗都给育好，他才郑重的把一家人叫到一起。
拿出他的钱分给大家，一共三百块，顾荞荞得了一百五十，顾望梅一百，其它的分给了几个孩子。
他双眼泛红，心中不是滋味，轮番摸摸几个孩子的头才说：“孩子们，爹要去部队了，你们在家要好好的。”
顾麦麦眼泪刷的一声就掉下来了。
她扑进顾望川的怀中呜呜哭泣：“爹，你别走好不好？我以后会听话，再也不捉弄人了。”
顾盼生咬着嘴唇没让泪水流下，他就知道，爹不可能留下来的。
顾望梅搂着两个女儿眼睛都哭肿了，她打心里不想大哥去部队，可她明白，大哥的决定没有人能阻止。
“好了，这么伤感做什么？爹又不是不回来了。”顾荞荞也是眼眶酸涩。
她也不舍得爹离开，经过一年的相处早就把他当成亲爹。
可人都是往高处走的，爹这么优秀的人不该困在大队里面，部队才是他的归属。
顾望川心中总算好受不少。
他摸摸顾荞荞的头叮嘱：“荞荞，以后爹没在就别去山里了，危险。”
他最担心的不是两个小的，而是大女儿。
实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让他头疼，万一他没在，妹妹又是个软性子，根本拿她没办法。
“放心吧，爹，以前是没办法，以后我就种地。”顾荞荞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至于上山，目前不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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