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内,檀香袅袅,万卷典籍陈列于高大的玉架之上,静谧而庄严。王战沉浸在一门名为《星辰凝脉术》的玄阶上品辅助功法之中,此法能进一步拓宽巩固经脉,使灵力运转更为迅捷磅礴,正适合他目前灵海扩张后的需求。六千贡献点虽是一笔巨款,但兑换这等高阶功法亦所剩无几。
就在他心神沉入功法奥义之时,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声音,如同无形的丝线,穿透了藏经阁的静谧,精准地传入他的耳中:
“王师侄,好雅兴。刚回宗门便来藏经阁用功,难怪进境如此神速。”
王战心中猛地一凛,合上手中玉简,面色平静地转过身。只见赵乾长老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仿佛亘古不变的温和笑容,眼神却如同深潭,看不出丝毫情绪。他依旧是那身淡紫色长老袍服,气息内敛,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却让周围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直接。
“赵长老。”王战微微躬身,礼数周全,心中却已提起十二分的警惕。这老狐狸,绝不可能只是来“夸赞”他几句。
赵乾缓步走近,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王战手中的《星辰凝脉术》玉简,呵呵一笑:“星辰凝脉术?不错,此功法对夯实根基确有奇效。师侄眼光独到,不追求那些威力巨大却华而不实的杀伐之术,懂得根基为重,难得,难得。”
他话语看似赞赏,实则暗藏机锋,意在试探王战的选择,以及其力量体系的根源。
“长老过誉,弟子愚钝,唯勤能补拙罢了。”王战语气平淡,不接话茬。
赵乾走到王战身侧,与他并肩而立,目光投向那浩瀚的书海,仿佛随意闲聊般说道:“青木镇一事,师侄处理得干净利落,为我天云宗扬威,更是揪出了‘幽冥殿’这等毒瘤,功不可没啊。听说,师侄还在归途遭遇了伏击?”
他终于切入了正题!
王战心中一紧,面色不变:“侥幸未辱使命。至于伏击,不过是一些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已被弟子顺手打发了。”他刻意说得轻描淡写。
“哦?顺手打发?”赵乾转过头,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据老夫所知,伏击者乃是幽冥殿的精锐小队,领头的‘灰鹫’更是灵海境后期修士,凶名在外。师侄能以一人之力,将其‘顺手打发’,此等实力,恐怕已不逊于核心弟子前十了吧?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的话语如同绵里藏针,步步紧逼。不仅点明了伏击者的实力,更是在质疑王战为何能如此轻松解决,其力量来源究竟为何?
王战迎着赵乾那看似温和实则锐利的目光,心神紧绷,体内星辰之力悄然流转,护住周身要害与识海。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长老消息灵通。”王战不置可否,语气依旧平静,“彼时弟子刚经历枯木林恶战,不敢留手,故而手段激烈了些。至于实力,不过是生死搏杀间逼出的一些潜力,侥幸获胜,岂敢与诸位核心师兄相提并论。”
他将原因归结于“生死搏杀”和“逼出潜力”,这是最合理也最难以证伪的解释。
“生死间确有大恐怖,亦有大机缘。”赵乾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话锋随即一转,如同毒蛇吐信,“不过,师侄在那石岭留下的手笔,可是霸气得很啊。‘杀人者,王战!幽冥殿走狗,来一个,杀一个!’呵呵,此言此举,可是将幽冥殿彻底得罪死了,更是将宗门推到了风口浪尖。师侄,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过刚易折,还需懂得审时度势,为宗门大局着想啊。”
他开始以宗门大义和潜在风险来施压,试图让王战心生顾虑,甚至引咎。
王战心中冷笑,这老狐狸,果然拿此事做文章。他抬起头,目光坦然甚至带着一丝锐利,直视赵乾:“赵长老,弟子愚见,对待幽冥殿这等视人命如草芥、暗中觊觎我宗势力的邪魔外道,唯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若一味隐忍退让,反倒让其以为我天云宗可欺!弟子所为,或许激烈,但正是要告诉那些魑魅魍魉,犯我天云者,虽远必诛!此心此志,天地可鉴,何错之有?”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正气,反而将赵乾扣下的“不顾大局”的帽子顶了回去。
赵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阴鸷。他没想到王战如此强硬,不仅毫不退缩,反而借机宣扬了一番“鹰派”理论,让他一时难以反驳。
“好一个‘虽远必诛’!师侄有此志气,自然是好的。”赵乾很快恢复了那副笑面,语气却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只是,师侄可知,那幽冥殿背后,可能牵扯更广?你如此高调,就不怕打草惊蛇,或者……引来你目前还无法应对的敌人吗?老夫身为长老,也是为你安危考虑。”
这已是近乎赤裸的威胁!暗示王战若再不知收敛,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王战心头怒火升腾,但面上却愈发平静,他甚至微微勾起嘴角:“多谢长老关怀。弟子既踏上此路,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至于无法应对的敌人……呵呵,修行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若无披荆斩棘之心,何谈问道长生?若有魑魅魍魉敢来,弟子手中之尺,正好渴饮敌血!”
他话语中的决绝与杀意,让周围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那“手中之尺”,更是隐隐指向纳戒中的黑色重尺,表明他已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赵乾深深地看了王战一眼,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收敛,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再无丝毫温和,只剩下冰冷的审视与一丝被忤逆的怒意。他知道,言语上的试探和打压,对此子已然无用。此子心志之坚,杀性之重,远超他的预估。
“很好。”赵乾吐出两个字,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既然师侄道心如此坚定,那老夫便拭目以待。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行差踏错,辜负了宗门栽培。”
说完,他不再多言,拂袖转身,紫袍飘动间,身影已消失在藏经阁深处的书架之间。
直到赵乾的气息彻底消失,王战紧绷的心神才缓缓放松,背后竟已惊出一层细密冷汗。与这老狐狸的对峙,虽未动手,但其间的凶险与压力,丝毫不亚于一场恶战。
他知道,今日彻底撕破了那层虚伪的客套。赵乾的杀意,已不再掩饰。接下来的日子,他在宗门内,将步步惊心。
王战握紧了手中的《星辰凝脉术》玉简,眼神愈发冰冷坚定。
压力?威胁?来吧!这一切,只会成为他磨砺己身、更快变强的磨刀石!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兑换处,将剩余贡献点尽数付出,换取了这门功法。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藏经阁,径直返回洞府。
他需要尽快提升实力,应对那随时可能降临的、来自暗处的毒牙。而赵乾离去时那冰冷的眼神,如同烙印,深深印在他的脑海,警示着风暴的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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