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发现躺在草丛中全身是血的龙湖。
木念皱紧眉头,动手检查,伤得真不轻,胳膊上一道深口子,腰上也在冒血。
她扯开龙湖的外衣,想先给伤口止血。
衣服一扯开,木念手顿住了。
龙湖胸口缠着厚厚的布带,不是包扎伤口,是长期捆着什么,布带边缘露出一角暗色金属。
木念心跳有点快,她想起他塞过来的那半块兵符,这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四周安静得吓人。
木念不敢多耽搁,把龙湖拖到旁边更密的树丛里。
她从空间摸出一个小水囊和干净的布条,水囊里装的是灵泉水。
木念先小心冲洗龙湖胳膊和腰上的伤口。水碰到皮肉,龙湖哼了一声,眼皮动了动,没完全醒。
木念快速给龙湖包扎好。最后,她看着那缠胸的布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动它。
处理完,木念坐在地上喘气。得把他弄回去,娘和小柔还等着。
她一个人怎么搬动这个不清醒高大的男人?
正发愁,龙湖咳嗽起来,慢慢睁开了眼。
他眼神一开始是散的,很快聚焦,看到木念,愣了一下,随即变得警惕,手下意识往胸口摸。
“别乱动。”木念按住龙湖的手道,“伤口刚包好。”
龙湖盯着木念,声音沙哑:“你……回来了?”
他有点意外。
“不然呢?丢下你喂那些饿疯的东西?”木念没好气,边说边递过水囊,“喝点水,止庝。”
龙湖没接,目光扫过木念刚才处理伤口用的布条和水囊,眼神深了些。
逃荒路上,这么干净的水和布,太稀罕了。
木念看到龙湖对水和布的怀疑。
她心里一咯噔,面上不动声色道:“之前从一个废弃马车里翻到的,藏得好,没让人抢了去。”
木念晃了晃水囊道,“不喝算了。”
龙湖这才接过,小心喝了几口水。
水入喉,龙湖感觉今天的水不一样。
虽然天天喝这水,但这次他眼底还是闪过一丝极细微讶异。
这水格外清甜,喝下去身上都有力气了,他还是什么也没问。
“那些人呢?”木念问。
“打退几个,剩下的不敢追太远。”龙湖说得简单,试图坐起来。
木念看着龙湖苍白的脸,想起他刚才那副不要命样子,还有那半块兵符。
木念出声:“你刚才晕在这儿的前面,我拖你到这里。等下那帮人缓过劲,找过来,我们都得死。”
她顿了顿道:“你那把埋着的刀,能救命吗?”
龙湖沉默了很久,久到木念以为他不会回答。
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能。”
木念出声:“怎么走?”
龙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土地庙很破,只剩半堵墙。庙后有三棵歪脖子树并排长。中间那棵,朝西的树根底下。”
“等着。”木念站起身道,“别死在这儿。”
木念动作很快,按龙湖指的方向走过去,果然找到了那个破土地庙和歪脖子树。
中间那棵朝西的树根下,土不是很实。木念用刀刨开土,摸到一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东西。
扯开油布,里面是一把刀。刀鞘漆黑,样式简单,入手极沉。
木念握住刀柄轻轻一拔,一截雪亮的刀身露出来,寒光逼人。绝对是好刀,饮过血的刀。
木念把刀重新裹好,快步往回赶。
回到树丛,龙湖还醒着,眼神比刚才清明些。看到木念真的把刀拿回来了,他眼底情绪复杂。
“现在能走了吗?”木念把刀递给他道。
龙湖试了试,还是站不稳,他摇头。
木念出声:“手搭我肩上,撑着走。必须离开这儿,天快黑了。”
龙湖看着姑娘家单薄的肩膀,没动。
“快点。”木念催促道,“真想喂狼?”
龙湖终于不再犹豫,把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搭上木念的肩。
木念一使劲,撑着他站起来。
两人跌跌撞撞地往林子外走。
龙湖大部分重量压在木念身上。
木念走得吃力,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龙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汗味和一丝极隐约、说不清的清冽气息。
走了大概一炷香时间,终于看到柳氏和木柔躲着的那块大石头。
柳氏看到木念他们这样回来,赶紧过来帮忙扶着。
“龙大哥怎么流这么多血。”木柔带着哭音。
木念把人放下,喘着粗气道:
“娘,收拾一下,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那村子的人可能还会找来。”
柳氏看着龙湖惨白的脸和一身血,不敢多问,连忙收拾那点可怜的家当。
木念把刀塞进龙湖怀里,低声说:“拿好。”
龙湖抱紧刀,靠在石头上喘气。
他看着木念利落地指挥母亲和妹妹,安排下一步往哪里走,眼神深处那点探究和戒备后面,悄悄多了点别的东西。
这姑娘,太冷静了。冷静得与侯府里养出来的病弱小姐不同。
休息不到半刻钟,木念就催着上路。
“再往前走走,找个能过夜的地方。”木念扶起龙湖道。
龙湖借着木念的力站稳,走了两步,用极低的声音说:“那兵符,千万收好,比命重要。”
木念心里一跳,面上只嗯了一声。
四人沉默地往北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木念心里乱糟糟的。
兵符,宝刀,还有龙湖那一身藏不住的身手。
她捡回来的这个残废人,来头恐怕大得吓人。
是麻烦,也可能是机会。
木念摸了摸袖袋里那半块铁牌,把它放在空间里。
天快黑透时,木念她们找到一个浅浅的山洞。
洞里还算干净,能挡风。
柳氏和木柔累坏了,缩在角落里很快睡去。
木念拿出最后一点狼肉干,分给龙湖一半。
龙湖没吃,看着洞外黑沉沉的天,说:“今晚我守夜。”
木念出声:“你伤那么重……”
“死不了。”龙湖语气硬邦邦,抱着那把刀,走到洞口坐下,背影看着格外孤倔。
木念没再争,她确实也累极了。靠着洞壁,她眼皮越来越沉。
半睡半醒间,木念听见极低、压抑的呻吟,她强迫自己睁开眼。
洞口,龙湖蜷缩着,身体在微微发抖,额头上全是冷汗。
龙湖咬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声音。那根当拐杖的竹竿倒在一边。
是做噩梦了,还是伤口疼?
木念静静看了龙湖一会儿,拿出水囊,轻轻走过去。
龙湖惊醒,看到是木念,眼里的凶狠和恐慌还没散去。
“喝口水。”木念把水囊递给他。
龙湖盯着木念,没动。
木念也不急,就那么举着。
过了好一会儿,龙湖才慢慢松开咬出血印的胳膊,接过水囊,喝了几口。
“谢谢。”龙湖声音哑得厉害。
木念没应声,目光落在龙湖微微敞开的衣领处。
借着月光,她看到龙湖锁骨往下一点,有一片深色的印记。
木念立刻移开视线,什么也没问,转身回去继续睡,她心里那点疑团越滚越大。
后半夜,木念被一阵极轻微的响动惊醒。是脚步声,很多人的脚步声,正朝着她们山洞的方向来。
木念坐起,看向洞口。
龙湖显然也听到了,早已握紧了刀,眼神冰冷锐利,哪还有半点之前的虚弱模样。
他对上木念的视线,用口型无声地说:
“别出声,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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