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玉佩被留在了地下,由寒渊和槐根共同看守,但那块布满裂纹的命牌,却像一道无形的伤疤,时刻提醒着陈一一之前的凶险。她将其小心地收在贴身的衣袋里,不敢再轻易动用其中力量,只是依靠其与槐根微弱的联系,勉强维持着对周围执念气息的感知。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守着破店,啃着吐司,只是心态再也无法回到最初那种“混日子”的轻松。她像一个绷紧了弦的士兵,等待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下一波冲击。
然而,下一个登门的“客人”,却以一种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方式出现了。
没有阴风,没有声响,甚至没有能量的明显波动。陈一一只是在某个午后抬头时,才发现店铺最阴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团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微微颤抖的模糊轮廓。
那轮廓极其淡薄,仿佛随时会消散,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人形的蜷缩姿态。它没有试图靠近,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那里无声地存在着,散发出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恐惧与回避。
陈一一试探着轻声开口:“你好?”
那团轮廓猛地一颤,缩得更紧了,仿佛被她这句话惊吓到。
陈一一耐心等待。过了许久,久到她以为对方不会回应时,一丝极其微弱、仿佛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意念传递过来,断断续续,充满了不安:
“对……对不起……打扰了……我……我这就走……”
这意念带着强烈的想要逃离的冲动。
社恐鬼?陈一一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她放缓语气,用更轻柔的意念回应(通过命牌的微弱联系尝试):“没关系,不用着急走。我这里……还算安静。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那团轮廓又颤抖了一下,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儿,另一段微弱的意念才小心翼翼地传来: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害怕……害怕任何接触……害怕被注意……害怕发出声音……就连思考……都觉得会被窥探……”
它的意念混乱而痛苦:“下面……下面太吵了……到处都是鬼……要交流……要应酬……要参加集体活动……我受不了……我只想……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可他们说……这样不利于魂体健康……会影响投胎评分……我……我好痛苦……”
陈一一静静地听着,心中了然。这是一个将社交恐惧带到极致,甚至在死后成为主要执念的鬼魂。阴间那种看似“规范化”、“集体化”的管理模式,对祂而言无异于酷刑。而祂这种对“被注视”、“被评判”的极端恐惧,似乎也被近期异动的能量放大了。
她没有试图用言语安慰,那可能只会增加对方的压力。她只是通过命牌,传递过去一丝槐根特有的、沉静而包容的生机气息,如同一个无声的拥抱,表示“我听到了,我理解,这里很安全”。
那团轮廓感受到这股气息,颤抖渐渐平复了一些,虽然依旧蜷缩着,但那种急于逃离的冲动减弱了。
“待着就好,”陈一一传递意念,“这里没有评判,没有必须的交流。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社恐鬼没有再回应,但那团模糊的轮廓似乎稍微舒展了一点点,如同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喘息的避难所,静静地融入到店铺的阴影里,不再有额外的动静。
陈一一也不再打扰祂,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偶尔会通过命牌确认一下对方的状态依旧稳定。
这种无声的“陪伴”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那团轮廓才再次传来一道极其微弱的、带着感激的意念:
“谢谢……我……我感觉好多了……我该走了……”
然后,那团阴影如同融化在夜色中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物品,也没有提及咨询费,仿佛祂的到来和离开,都只是一场无声的梦。
但陈一一能感觉到,在祂离开的那一刻,一股极其纯净的、代表着“安宁”与“被接纳”的微弱愿力,融入了周围的空气,甚至让她手中裂纹遍布的命牌,都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被抚慰的暖意。
寒渊的意念也适时传来,带着一丝讶异:“以静制动,以无为之法化解极致回避之念……此法,甚合自然之道。此鬼虽去,然其留下的‘静默之息’,或可助你暂时屏蔽某些过于喧嚣的执念窥探,于温养命牌亦有微益。”
陈一一看着社恐鬼消失的角落,心中有些感慨。原来,化解执念,并不总是需要言语和行动。有时候,仅仅是提供一个安心的、不被干扰的存在,就够了。
这个看似毫无“戏剧性”的客户,却让她对“执念”有了新的理解。也让她意识到,那个“推手”所能利用和放大的,不仅仅是那些激烈的欲望和焦虑,也包括这种极致的内向与恐惧。
祂的手段,果然无所不用其极。
她摸了摸口袋里那裂纹依旧的命牌,感受着那一丝新生的、微弱的“静默之息”如同薄纱般萦绕其上。
下一个,会是什么?激烈的进攻?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无声侵蚀?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这暴风雨前的寂静里,她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修复裂痕,积蓄力量,等待着最终审判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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