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喷在石棺盖上,被阵法红光一裹,瞬间蒸发。
赵刚盘腿坐着,后背依旧挺得笔直,像根标枪。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正翻江倒海——刚吸进的第一缕灵力,就像烧红的烙铁,顺着经脉往丹田钻,所过之处,皮肉都在发烫,像要被煮熟。
“咔。”
一声轻响,从左腿骨传来。
赵刚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腿,裤管下已经长好的骨头正在微微隆起,像有什么东西要破骨而出。
紧接着,又是一声“咔”,这次更响,更脆。
疼。
钻心的疼。
不是皮肉伤的疼,是骨头从里往外裂的疼,每一寸骨缝里都像扎了针,还裹着火。
赵刚咬着牙,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石棺盖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死寂的石室里格外刺耳。
他知道,这是根骨在变化。
赵家祖上的图纸上说,凡根换仙骨,需以修仙者灵力为引,以自身血肉为媒,让两种力量在体内交融。
可图纸没说,这交融的过程,比凌迟还疼。
“咔嗒,咔嗒。”
左腿骨裂的声音越来越密,像有人在他骨头里拆东西。
赵能清晰地感觉到,原本粗钝的凡骨正在被灵力一点点磨碎,又有新的骨头在长,可新骨头刚长出一寸,就被另一股力量扯断,断口处的骨刺扎进肉里,疼得他浑身抽搐。
“呵。”
赵刚突然笑了,笑声沙哑,带着血腥味。
他早该想到,逆天的事,哪有容易的?但赵家十几代人,死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赵刚不怕。
这是荣耀!
随即他张开嘴,再次对着石棺猛吸了一口。
“来!疼死我!!!”
接着更多的灵力涌进赵刚体内。
他右腿骨也开始响,“咔”的一声,比左腿更狠,赵刚的身体猛地瘫向一边。
体内的骨头,像被扔进了搅拌机。
长。
裂。
再长。
再裂。
新骨刚冒头,就被灵力冲碎;碎骨还没落地,又被血肉裹着往起拼。
他的手臂也开始变形,肘关节处隆起一个大包,又猛地陷下去,露出里面的骨头尖,皮肤被撑得透明,能看到下面破碎的血管,还有正在断裂的神经。
“呃~”
赵刚闷哼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落在石棺盖上,溅成一朵血花。
血花刚落下,就被阵法的红光吸走,石棺上的引仙符亮得更刺眼了,符文里的红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他体内钻,像一条条小蛇,缠着他的骨头。
阵法的红光像锁链,把赵刚捆在石棺上,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改造,又一点点毁灭,陷入一个死循环——活着,却比死还疼;被阵法吊着一口气,连晕过去都做不到。
时间,在这石室里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
赵刚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只剩下疼,纯粹的疼,像一张网,把他的灵魂都裹住了。
他的身体,已经不成样子。
四肢的骨头反复断裂,又反复生长,导致四肢变得畸形,有的地方肿得像水桶,有的地方细得像麻杆。皮肤被撑破又愈合,愈合又撑破,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疤痕,疤痕里还在渗血,血顺着石棺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一滩,被阵法红光一照,像一块红黑色的玉。
可赵刚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带着疯狂的亮!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那是一种陌生的力量,比修武者的内气更强,比他练的“凡仙力”更纯——那是修仙者灵力的雏形!
“快了……快了……”
赵刚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却带着偏执。
他不在乎身体有多疼,不在乎自己变得多丑,他只要灵根,只要仙途。
哪怕要把骨头拆了再拼,把血肉熬成汤,他也认!
“凡登仙途……”
——
此时石室外面,皇宫的天,已经亮了。
寅时三刻,皇宫的梆子声刚过。
御书房的太监小李子端着参汤,轻手轻脚地往寝殿走。
按照规矩,陛下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醒,要喝一碗热参汤提神。
可走到寝殿门口,推门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寝殿的门,是虚掩着!
小李子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陛下的寝殿,向来是重兵把守,门从来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是伺候的太监宫女,也得在殿外候着,没人敢擅自开门。
“陛下?”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没回应。
他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回应。
小李子咬了咬牙,轻轻推开了门。
殿里很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一丝晨光从缝隙里漏进来,照亮了地上的灰尘。
他往里走了几步,看向床榻方向。
床榻是空的。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睡过人的迹象。
小李子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慌了,转身就往外跑,嘴里喊着:“陛下不见了!陛下不见了!”
喊声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皇宫。
片刻之间,寝殿周围就围满了人。
侍卫、太监、宫女,一个个脸色煞白,互相看着,没人敢说话。
皇宫里丢了皇帝,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慌什么!”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是太监总管李德全。
他今年六十岁,他在这宫里待了四十年,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此刻,他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他走到寝殿门口,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又退了出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昨晚最后见陛下的是谁?”李德全问。
一个侍卫站了出来,声音发颤:“回总管,昨晚戌时,陛下从御书房回来,是末将送陛下到寝殿门口的。陛下说不用人伺候,让末将退下,之后就没人再见过陛下了。”
“没人进出?”李德全追问。
“没有!绝对没有!”侍卫赶紧摇头。
“末将和其他兄弟一直守在门口,连只苍蝇都没飞进去!”
李德全沉默了。
没人进出,陛下却不见了。
这事儿,邪门得很。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陛下失踪,这事不能声张,一旦传出去,朝野震动,说不定还会有人趁机谋反。
眼下,最该通知的人,是大将军赵烈——陛下的亲弟弟,手握兵权,只有他能稳住局面。
“备马!”李德全对着身后的小太监喊。
“快,跟我去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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