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受挫，还折损了几十号人手，“血屠”巴图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盯着前方那座看似简陋、却异常坚韧的营地，眼中凶光毕露。
“妈的，一群蝼蚁，也敢跟老子耍花样！”他啐了一口，改变战术，厉声下令，“盾牌兵上前！结阵！弓箭手，给老子往围墙上射！压住他们！步兵跟在盾阵后面，靠近了给老子用斧头劈开那破木头墙！”
命令下达，黑石城的军阵立刻变换。
上百名手持高大木盾的士兵迅速上前，将盾牌紧密相连，组成一道移动的木质城墙，缓缓向前推进。
盾阵之后，数十名弓箭手引弓待发，只等进入射程便进行覆盖射击。
再后面，是手持利斧和重锤的破城步兵。
这一次，敌军显然谨慎了许多，步步为营，如同一只缩进硬壳的乌龟，缓慢却坚定地向着围墙压来。
密集的箭矢开始从盾阵后方抛射而出，虽然大部分被围墙挡住，但也给墙头的守军造成了一定的压制，不时有人中箭受伤被抬下。
围墙上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面对这种龟壳战术，弓箭和滚木的效果大打折扣。
萧珩眯起眼睛，估算着距离。当那移动的盾阵进入到一个特定范围时，他猛地举起手中红色的令旗，用力向下一挥！
“放！”
命令通过旗语迅速传达到围墙后方一处地势稍高的隐蔽阵地。
那里，赫然架设着几架看起来十分粗糙、却结构坚实的木质投石机！
这是李老根带着工匠们，根据苏晚晴的描述和简单图纸，日夜赶工出来的简易版本，射程不远，精度也差，但用来抛射固定范围内的重物，足够了！
操作投石机的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力士和胆大心细之人。
听到命令，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将一个个用厚实陶罐包裹、引信被特意加长处理的“惊雷一号”放入皮兜。
旁边的助手用火把迅速点燃引信。
“放！”
负责指挥投石机的赵铁柱嘶声大吼！
力士们同时松开绞紧的绳索！
“嘎吱——嗖！”
投石机的臂杆猛地扬起，几个黑点带着燃烧的引信，划着不算优美的弧线，越过围墙，朝着缓缓推进的敌军盾阵后方砸落下去！
正在稳步推进的黑石城士兵，看到天上飞来的几个黑点，还有些莫名其妙，以为是守军扔出的石头，并未太过在意，只是下意识地举高了盾牌。
然而，下一秒——
“轰！！！”
“轰！轰！”
几声远比之前任何声响都要沉闷、都要震撼的爆炸，在敌军阵型中猛然炸响！
火光裹挟着浓烟冲天而起，破碎的陶片和里面包裹的铁钉、碎石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
“啊——！”
“我的腿！”
“什么东西？！”
惨叫声、惊呼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肃杀！
爆炸点附近的盾牌被气浪掀翻，后面的弓箭手和步兵被炸得血肉模糊，离得稍远的也被飞溅的破片所伤！
更重要的是，那从未听过的恐怖巨响和瞬间爆发的火光，对士兵的心理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战马惊恐地嘶鸣，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兵甩落！
原本严整的盾阵瞬间崩溃，士兵们惊恐地四处张望，寻找那看不见的敌人，完全忘记了进攻。
“雷！是天雷！”
“他们能召唤雷火！”
“雷神发怒了！快跑啊！”
未知带来极致的恐惧。
在这些信奉鬼神时代的士兵眼中，这种能凭空制造爆炸和火焰的力量，只能是神罚！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敌军中疯狂蔓延，许多人丢下武器，抱头鼠窜，任凭军官如何呵斥砍杀也制止不住！
围墙之上，守军们看着远处敌军阵中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的景象，先是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天佑我们！”
“是世子妃的‘惊雷’！太厉害了！”
王头儿激动得满脸通红，狠狠一拍大腿：“他娘的！过瘾！真过瘾！看这帮龟孙子还敢嚣张！”
萧珩紧握令旗的手微微放松，心中也是震撼不已。
他虽然听苏晚晴描述过，但亲眼见到这“惊雷一号”在实战中造成的混乱和威慑，效果远超预期！
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杀伤，更是对敌军士气的毁灭性打击！
苏晚晴站在他身边，看着自己的“杰作”初显神威，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混合着疲惫和兴奋的笑容。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黑火药的出现，必将彻底改变这片土地上的力量格局。
巴图在后方，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攻势再次被这莫名其妙的“雷火”炸得七零八落，部队陷入巨大恐慌，气得几乎吐血，脸色铁青，怒吼连连：“稳住！都给老子稳住！不是雷！是妖法！是流放犯的妖法！”
然而，他的怒吼在士兵们巨大的恐惧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惊雷”天降，初试锋芒，便已显露出足以扭转战局的恐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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