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窑外的槐树叶被夜风扫得沙沙响,苏晚卿刚把耳朵贴在粗糙的窑壁上,就被沈砚拽着后领提了起来。
“当心被人当成偷红薯的贼。” 他指尖刮过她鼻尖,带着点戏谑的凉意,“萧景行的人已经摸进去了,咱们看戏就好。”
苏晚卿拍掉他的手,从怀里掏出块刚在市集买的芝麻糖:“我这是为了监听敌情,你懂什么。” 话音未落,就见萧景行像只偷油的猫,从窑顶的破洞探出头来,朝他们比了个 “嘘” 的手势。
“里面四个绑匪,两个守着老商人,两个在赌钱。” 萧景行顺着窑壁滑下来,玄色锦袍沾了层灰,倒显出几分江湖气,“有意思的是,他们赌的筹码竟是西域的银铢,看来是刚从那边过来的。”
苏晚卿嚼着芝麻糖,含糊不清地问:“你那‘情报大数据’没说他们阁主什么时候来?”
“啧,姑娘家别总把新词挂嘴边。” 萧景行从袖中摸出张羊皮卷,在月光下展开,“不过还真查到点东西 —— 这伙人昨天在城南买了三车麻绳,说是要捆货物,现在看来是早有预谋。”
沈砚突然按住两人的肩膀,往暗处一躲。就见窑门 “吱呀” 开了道缝,个左撇子护卫端着个豁口碗往外倒尿,露出的手腕上赫然有道蛇形纹身。
“是幽冥阁的标记。” 沈砚低声道,指尖在苏晚卿掌心飞快写了个 “等” 字。她刚要点头,就听见里面传来掀桌子的动静,夹杂着粗嘎的西域话。
“他们说老商人不肯招,要把他扔去喂戈壁狼。” 苏晚卿扒着沈砚的胳膊翻译,芝麻糖渣掉在他手背上,“还说阁主最喜欢看活人被狼啃…… 妈呀这也太瘆人了!”
沈砚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怕了?怕就待在外面。”
“谁怕了!” 苏晚卿把最后一点糖渣舔干净,从发髻上拔下支银簪,“我这是在想,能不能用簪子撬开他们的嘴 ——”
话没说完,就见萧景行已经摸出三枚铜钱,屈指一弹,铜钱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砸在窑门口挂着的破灯笼上。灯笼 “哐当” 落地,里面的烛火滚出来,在地上烧出串火星。
“有贼!” 窑内顿时乱成一团。沈砚趁机拽着苏晚卿冲进窑内,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狼藉,带起片尘土。
苏晚卿刚躲到堆放的柴草后,就见个络腮胡大汉举着弯刀砍过来。她吓得闭眼尖叫,却听见 “铛” 的一声脆响,睁眼时正看见沈砚用折扇架住弯刀,扇骨上的暗纹在火光中流转。
“你们中原人就会耍这些小玩意儿?” 络腮胡狞笑着想用力,却发现手腕被折扇死死钳住,怎么也动不了。
沈砚轻笑一声,折扇突然旋转变形,露出藏在里面的软剑:“那这个呢?”
剑光闪过的瞬间,苏晚卿突然想起老商人说过的话,对着被按在地上的绑匪大喊:“你们阁主是不是柳氏的远房表哥?我见过你们交易账簿!”
这话纯属胡诌,却见那绑匪脸色骤变。沈砚眼疾手快,软剑抵住他咽喉:“看来这位夫人说对了?”
“我不知道什么柳氏!” 绑匪梗着脖子啐了口血,“但阁主说了,拿到玲珑局的信物,就把苏侍郎的女儿……”
话没说完就被萧景行踹了后腰:“跟你阁主一样嘴碎。” 他转向被松绑的老商人,递过壶水,“老先生受惊了,咱们还是赶紧回侯府,这里的蚊子比你商队的骆驼还凶。”
老商人喝了口水,指着墙角的木箱道:“他们搜走了我装香料的匣子,里面…… 里面有半张玲珑局的舆图。”
苏晚卿眼睛一亮,刚要去翻箱子,就被沈砚拉住。他指了指箱底的暗格,示意她别动声色:“看来这趟没白来。”
回程的马车上,苏晚卿数着从绑匪身上搜出的银铢,突然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了!他们说的阁主肯定跟柳氏有关,不然怎么会知道苏家的事?”
“哦?” 沈砚把玩着那枚花瓣纹玉佩,“那你说说,柳氏拿什么跟幽冥阁交易?”
“嫁妆!” 苏晚卿脱口而出,随即又蔫了,“不对,我的嫁妆早被你充公了……”
萧景行在车外听着,笑得差点从马背上跌下去:“我说苏夫人,你能不能想点别的?比如 ——” 他掀开车帘,抛进来个油纸包,“这是西域商队特供的杏仁酥,比你那芝麻糖好吃。”
苏晚卿打开纸包,突然僵住。油纸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用西域文写着 “秘宝在兵符中”。她抬头看向沈砚,发现他手里的玉佩不知何时泛起微光,竟与纸条上的字迹隐隐呼应。
“看来你的小金库,怕是要跟军国大事扯上关系了。” 沈砚指尖划过玉佩上的划痕,眼底闪过一丝深邃,“不过别担心,就算真是金山银海,我也帮你守着。”
苏晚卿把杏仁酥塞进嘴里,含糊道:“谁要你守…… 等等,这酥里怎么有花椒?”
萧景行的笑声从车外飘进来:“西域特产,提神醒脑!”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苏晚卿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突然觉得这趟破窑之行,比她攒了十几年的小金库还要让人提心吊胆。尤其是沈砚刚才那句话,竟让她心跳快得像揣了只偷糖的松鼠 —— 当然,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更在意的是 “帮你守着” 这四个字。
窑内残留的烛火渐渐熄灭,没人注意到柴草堆里,枚刻着蛇纹的银锭正被夜露浸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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