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拽着苏晚卿往库房走时,她的脚步跟灌了铅似的,眼睛却亮得像藏了两颗夜明珠。你要是敢少我一个子儿,我就...... 她捏着拳头比划,话没说完就被沈砚敲了下后脑勺。
就敢把侯府的地砖撬起来当私房钱? 沈砚挑眉,推开库房雕花木门,自己瞧。
架子上摆着只描金漆盒,打开的瞬间差点晃瞎苏晚卿的眼 —— 满满一盒鸽卵大的蓝宝石,在烛火下泛着海水似的光。这...... 这能换多少两? 她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宝石就被沈砚拍开。
三百两换的,一分没少。 他慢悠悠合上盒子,想拿回去?先把西域文字认全了。
苏晚卿气呼呼跟他回房,路过花园时瞥见廊下挂着的鸟笼,突然福至心灵。等沈砚被靖安侯叫去前厅议事,她立马翻出玉簪往院里跑,阿阮抱着装瓜子的锦囊跟在后头,嘴里碎碎念:小姐咱别折腾了,万一真招出什么不干净的......
闭嘴。 苏晚卿把玉簪搁在石桌上,月光刚巧淌过簪头,那些缠枝纹突然像活过来似的,蓝光顺着纹路游走,看得阿阮手里的锦囊
地掉在地上。
活、活了! 阿阮躲在苏晚卿身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
玉簪上的蓝光越来越亮,竟在地面映出团晃动的光斑,像池被搅乱的碎银。苏晚卿正看得入神,忽听头顶扑棱棱一阵响,只灰鸽扑腾着落在石桌旁,脚爪上还绑着卷麻纸。
我的天爷! 阿阮差点瘫在地上,这鸽子成精了?
苏晚卿一把抓住鸽子,解麻纸时手都在抖。展开一看,上面就一行字:玲珑局线索,在西域商队。 字迹歪歪扭扭,墨水里还混着点沙粒,像是在赶路时急急忙忙写的。
玲珑局...... 她捏着麻纸的边角,突然想起沈砚书房那本《西域奇闻》,阿阮,拿笔墨来!
刚把纸条抄下来藏进袖袋,就见沈砚踩着月光从月亮门走来,手里把玩着那串紫檀珠。大半夜不睡觉,在院里喂蚊子? 他眼尖地瞥见石桌上的玉簪,蓝光还没完全褪去。
苏晚卿赶紧把玉簪塞给阿阮,嘴硬道:赏月不行吗?
赏月需要带着暗器? 沈砚走过来,指尖在石桌上那团蓝光残影处划了划,看来某只小财迷不仅认钱快,招鸽子的本事也不小。
苏晚卿心里咯噔一下,刚想狡辩,就见沈砚从袖袋摸出张一模一样的麻纸,只是上面多了个朱砂印。老商人的人送的,比你的早到一刻钟。 他把麻纸拍在她手里,现在信了?你的玉簪不只是装钱的家伙么。
阿阮突然
了一声,指着墙头:那鸽子还没走!
三人抬头,就见灰鸽蹲在墙脊上,歪着脑袋瞅他们,活像个等着领赏的小厮。沈砚屈指弹了颗石子过去,鸽子扑棱棱飞起来,绕着院子转了三圈才往西边去了。
它往西域会馆方向飞了。 苏晚卿盯着鸽子消失的方向,突然拽住沈砚的袖子,咱们现在就去会会那老商人?
急什么。 沈砚拽回袖子,拍掉上面的褶皱,人家刚送完信,指不定正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他捡起石桌上的玉簪,对着月光端详,这簪子引的不是鸽子,是麻烦。
苏晚卿一把抢过玉簪揣进怀里,跟护着元宝似的:我的麻烦我自己扛,你别想打它主意。
沈砚俯身,鼻尖差点碰到她额头,忘了是谁昨天还拿着暗器手抖?
我那是...... 苏晚卿往后躲,后脑勺磕在石榴树上,疼得她龇牙咧嘴,那是战术性紧张!
阿阮在旁边捂嘴笑,被苏晚卿瞪了一眼,赶紧改口:小姐是深藏不露!
沈砚低笑出声,笑声震得树上的石榴晃了晃,掉下来颗青疙瘩砸在他脚边。明早去会馆。 他抬脚把石榴踢到一边,今晚安分点,再敢往书房跑,你的蓝宝石就全换成铜钱,让你数到明年开春。
苏晚卿气得跳脚,看着沈砚的背影骂:黑心肝的守财奴! 骂完却偷偷摸出袖袋里的抄件,借着月光又看了一遍,指尖在 玲珑局 三个字上反复摩挲。
回房后阿阮给她梳头发,梳齿刚碰到发间的玉簪,就被她按住手。明早把它藏在妆奁最底下。 苏晚卿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手腕上的花瓣胎记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沈砚说得对,这玩意儿招麻烦。
那咱不管玲珑局了? 阿阮把梳子放下,反正小姐的钱也找着了,不如......
不行。 苏晚卿摸了摸簪头的裂纹,那里还沾着点琥珀药膏,我娘的东西,总得弄明白来历。 她突然想起沈砚指尖的蓝光,跟玉簪上的一模一样,心里头跟猫抓似的痒。
第二日天刚亮,苏晚卿就拽着沈砚往西域会馆赶。马车刚拐过街角,就见会馆门口围了群人,指指点点的像是出了什么事。
让让让让! 苏晚卿扒开人群往里挤,瞧见个熟悉的身影正被官差盘问 —— 正是上次见过的西域老商人,只是此刻他的羊皮帽歪在一边,脸上还带着伤。
怎么回事? 沈砚扶住差点撞到货箱的苏晚卿。
老商人看见他们,眼睛一亮就想过来,却被官差拦住:说清楚!昨晚为什么有人看见你在后街跟幽冥阁的人鬼鬼祟祟?
苏晚卿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袖袋里的抄件,突然明白那鸽子为什么来得急了。沈砚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靠了靠,低声道:看来咱们的月光实验,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
老商人瞅着他们,嘴唇动了动没出声,只往货箱上的石榴纹木牌瞥了眼。苏晚卿瞧见那木牌,突然想起自家院里掉下来的青石榴,后背瞬间冒了层汗 —— 合着那鸽子不是送信的,是报信的。
沈砚突然咳嗽两声,从怀里摸出块玉佩亮了亮,官差见了那玉佩,脸色顿时变了变,手也松了。侯府的人。 他淡淡道,这人我带走问话。
官差们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沈砚拽着老商人往马车走。苏晚卿跟在后面,听见老商人压低声音说:他们知道玉簪在你手上了......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苏晚卿掀起车帘往后看,见个缺了小指的黑衣人影闪进巷口,手里还攥着支和她那支一模一样的玉簪,只是簪头碎了半块。
她赶紧缩回手,撞见沈砚看过来的眼神,突然觉得那盒蓝宝石烫得慌 —— 看来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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