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陆修远与顾晏辰留在家中,他们抓紧时间打坐修炼。陆修远有一种急迫感,似乎有更大的危险在前面等着他。
这一日,陆修远结束一天的修炼,他与顾晏辰吃过晚饭后,二人正闲聊着,杜君谦带着岳铮从窗户里飘进来。
最近一段时间,杜君谦只要夜里有时间,便会带着岳铮外出四处闲逛。原本与时代脱节的千年老鬼,如今也算是个潮鬼了,学会了刷视频,学会了网购,虽然这些没什么鬼用。
岳铮甚至还和其他鬼学会了打麻将,杜君谦看书的时候,他便与吴大刚几个鬼打麻将,日子过的不要太逍遥。
这种日子过多了,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初说好是留下帮陆修远做事的,结果陆修远他们二人最近两三个月忙的不行,他除了那次捉了个结阴亲的恶鬼,再没派上用场。
于是,痛定思痛后,岳铮干脆叫上杜君谦,隔三差五地晚上出去闲逛,若是遇上孤魂野鬼之间发生冲突,他便从中调和,若是遇到捣乱的鬼,他便去教育一二。
一般他们都是要到后半夜才回来,以至于今天陆修远看到他们回来,第一反应是看看时间,晚上七点多,还不到八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陆修远忙问。
岳铮飘到一旁,露出他身后的杜君谦。
杜君谦摸了摸脸上的眼镜,“今天我和子砺去了我自杀的初中,遇到一个地缚灵。”
陆修远脸色严肃起来,“自杀的地缚灵?”
杜君谦点头,“看样子是个学生,和我一样,跳楼自杀。”
顾晏辰已经陆修远的背包准备好,陆修远叹口气,穿好外套接过来,“哎,现在孩子压力真大,这已经是第几个了?”
哪怕他不关注社会新闻,也晓得,今年跳楼自杀的初中生已经有五六个了。
杜君谦飘在陆修远身边,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修远已经在网上找到一些相关信息,他将手机递过去。杜君谦看过去,报道语焉不详,倒是各类小道消息很多,有说是压力大跳楼的;还有自称是该生同学的人,说她是因为校园霸凌自杀的;还有说是因为早恋分手一时没想开自杀的。
杜君谦摸摸眼睛,这些评论五花八门,大概只有那个自杀的孩子知道自己为何会自杀吧。
时间不算晚,陆修远二人叫了一辆网约车,四十多分钟便来到了第十四初级中学。
这天是周六,夜里风有些大,学校除了保安室还亮着灯,教学楼里一片黑暗。
陆修远与顾晏辰贴上隐身符后,一个助跑翻墙而过。
十四中面积不大不小,两栋教学楼,一栋教研楼,还有一个大操场。
自杀的孩子是爬到教学楼后的行政楼顶楼自杀的,那里也是杜君谦当年一跃而下的地方。
陆修远径直走向行政楼,十四中的行政楼有六层高,如今顶楼是广播室以及资料室。六年前,杜君谦自杀前,顶楼是校长办公室。
走到行政楼前,杜君谦指着正门的方向,“那个孩子正好跳到这里。”
陆修远挠挠头,叹口气,阴气在正门的地方盘桓,正门一侧,黑乎乎一片,看痕迹是刚有人烧过纸钱。
很快,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少女掉落在地面上。
血渍从她身下蔓延,她的双眼睁得很大,直冲着教学楼。
身影很快从地上消失,血迹也消失不见。
一个穿着秋款校服的少女出现在行政楼前,她左右看了下,然后慢慢爬上台阶,进入行政楼。
幸好行政楼的大门没有上锁,二人跟在她身后,直接推门而入。
正对大厅的是楼梯,两侧是办公室。
杜君谦跟在陆修远身边,轻声说:“一楼是会议室,二楼是行政办公室,三楼有有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五楼是校长办公室。”
说话间,少女来到了五楼。她踟蹰着来到校长办公室,她咬着唇,举起手,似乎想要敲响校长办公室。
最后,她还是放下手,低着头,慢慢来到楼梯处,一步一步向上爬,很快便来楼顶。
通往楼顶的门当时似乎没有锁,少女直接推门而出。
只是此时,陆修远二人无法直接推门进入楼顶,明晃晃的大锁门锁住了。
陆修远盯着锁,他是驱鬼师,可不是开锁师傅。
杜君谦已经跟在少女身后飘到楼顶了,一扭头,才发现陆修远二人被锁拦住了。
一人一鬼对视了一会,陆修远只好看向看顾晏辰是否有法子开锁。
顾晏辰看一眼锁,最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串万能钥匙,等他打开门,少女已经又从一楼爬上来了。
陆修远二人正好跟在她身后来到顶楼,少女似乎已经打定主意,直接来到栏杆边。她低着头,做了一个抹眼泪的动作。
她看向地面,似乎等了一下,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陆修远开始回忆看到的新闻,那天是周一,自杀的少女利用课间时间爬上了楼顶,最后正好落在了要进入行政楼的班主任面前。
杜君谦透过夜色看向地面,他轻声说:“那个班主任我认识,是当年带过我的老师,他喜欢和稀泥。”
因为种种原因,很多老师喜欢和稀泥。
说话间,少女又上来了。
岳铮忍不住问:“她会一直重复下去?”
“是的,”陆修远点头,“很多自杀的地缚灵会一直重复死亡过程。”
顾晏辰已经转身来到楼梯口,“下去吧,我们将她超度了。”
二人很快来到楼下,恰好,少女又落在地上。
等少女再一次站起来时,陆修远一张符纸贴过去,少女被定在了原地。
他又掏出一张符纸纸人来,将少女收入其中。
杜君谦叹口气,他抬头看向教研楼顶楼。
“杜老师,杜老师。”
陆修远打断他的走神,“杜老师,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杜君谦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秋天,秋高气爽,天气好的出奇。他上午有两节课,上完最后一节课,他回到办公室在窗前站了一会,然后等他再有记忆,便是在陆修远的出租屋里。
陆修远替他收集了当时的资料,后来结识朱恒后,又从朱恒处得知了一些消息。拼凑起来,他那天在窗前小站之后,上课铃声响起后,他便走出办公室,来到行政楼。
他一路来到楼顶,没有一丝犹豫跳了下去。
所有人都很惊讶,孤儿院的老院长,与他熟识的老师,都一口咬定他不可能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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