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绡眉目低垂，装作思索着什么的样子，实则大脑早已放空。
期间楼衔音热切和她交谈，但凌绡只觉得那些话题极为枯燥无味，实在懒得搭理，便左顾右盼装作听不到。
直到二人一路从弟子舍堂来到天玄宗的主峰顶上。
凌绡看着无路可走的前方，又抬头看那漂浮在空中的岛屿，眉头紧锁，“还有多久到？”
楼衔音所说的宝物，就在玉珩尧的不渡峰。
而那三样宝物不能轻易取动，所以凌绡若想从中拿件回去，还需亲自去不渡峰一趟。
可是那岛屿高悬于云雾之中，不御剑要怎么过去。
楼衔音答道：“约莫一个时辰。”
凌绡刀已经掏了出来：“你跟我开玩笑吧，一个时辰？”
见她面色变得难看起来，楼衔音解释道：“师尊所在的不渡峰必须通过云阶而至。”
说着，他手指结印，隐隐可见虚空中出现复杂的纹路，还没等凌绡看清，那符纹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用云雾堆砌而成的阶梯。
阶梯一眼望不到尽头。
“云阶是师尊设下，带有禁制，只能通过双脚一步步爬上去。”
楼衔音想到他初来天玄宗时，宗主对他所说过的话。
“即便你被仙尊收为弟子，也需一步步爬过云阶，虽然过程苦了些，但于修士而言也不失为一种历练。”
他将此话转述给凌绡，也有安抚之意。
凌绡斜着眼看他：“历练？能提升修为？”
楼衔音顿了一下，“…不能。”
“但能修心炼性。”
“哦。”凌绡不以为然。
修心炼性这种玄而又玄的说法一听就是糊弄人。
见凌绡肯搭理自己，楼衔音便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道：“当初成为师尊的弟子时，每日都要爬过云阶，天未亮便开始动身，晌午才能到达。”
“旁晚下山，一直走到深夜。”
凌绡挺乐意听他受苦的事，于是便问：“那你修心炼性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楼衔音神色一黯。
他心性不稳，执念难断，心魔缠身。
“一塌糊涂。”
听他老实交代，凌绡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
“所以根本没用啊。”
楼衔音见她笑了，又多言了两句：“其实，最初云阶设立，是因为师尊不喜有人打扰，只有得到术法印记的修士才能踏入此地。”
系统：［所以这云阶就纯折磨人呗，想不到玉珩尧还挺缺德。］
凌绡双脚踩上云阶之后，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那感受太过细微，等她细思的时候，便再也抓不到了。
随着两人越往上走，空气就越是寒冷。
不多时，四周便有雪花飘落。
二人脚程不慢，凌绡也并未感到疲惫，只是那纷纷扬扬的雪着实有些烦人。
她伸出手揉开落在睫毛上的雪花，指间满是丝丝缕缕的凉。
这里的雪很容易让她想到在幻境中被玉珩尧追杀的场景。
“为什么会下雪？”
满是郁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楼衔音偏头看过去，就见她乌黑的发丝上不知何时竟是沾满了细碎柔软的雪花。
楼衔音微微一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鹅绒似的雪花有意识般往凌绡身上涌。
他想伸出手拂去她头顶的雪花。
对上少年乌黑的眼瞳，楼衔音手指微顿，开口道：“是师尊所修习的术法，到达了第九重境界后，五蕴皆寒，百步飞雪。”
“因此，师尊居住的不渡峰常年被冰雪覆盖。”
凌绡垂眸深思。
楼衔音看不懂她的神色，以为她感兴趣，就继续道：“另一方面来说，这些雪花也是师尊心境外化的一种形式。”
［哇噻，这么炫酷，相当于自带百万特效啊！］
凌绡有些期待：“我的通天诀练到最后一重时会不会也有这种效果。”
系统无情嘲笑：［哈哈哈哈，你是想用九年义务教育教科书砸死敌人吗！］
凌绡：……
啧。
“这个什么术法，玉珩尧传授给你了吗？”
楼衔音笑着摇了摇头：“此术法是师尊自创，至今都没有名字，仅适用于他的体质，旁人就算得到了，也无法修习。”
凌绡有些失望。
真是可恶，这些厉害的术法压根都没有让人修习的机会。
系统：［因为这是小说作者专门给他的金手指，如果人人都能学习，那还怎么体现玉珩尧的强大？］
［配角也是分高低贵贱的，像玉珩尧这种，就是高级配角，有时候这类角色的人气比主角还高。］
不过系统觉得玉珩尧在原书中的定位有些奇怪。
小说作者用大量笔墨去描写他的强大和美貌，按道理说，师尊可是小说里的高危职业，但是身为主角受的师尊，玉珩尧愣是没和楼衔音发展出一丝苗头。
原书中，楼衔音倒是倾慕玉珩尧，但是还未等他看清自己的内心，就去被拉去和各路主角攻发展爱恨情仇去了。
主角在哪，剧情就在哪。
因此系统所掌握的，关于玉珩尧这个角色身上真正有用的信息其实并不多。
凌绡对玉珩尧的观感也很奇怪。
不可否认，最初她的确是想要成为玉珩尧的徒子，但自从在幻境里从玉珩尧手底下死里逃生之后，她就不知不觉改变了原先的念头。
现在……
她想吃了他。
凌绡只能将自己这个诡异的念头归因于体内的魔核。
自古仙魔不两立，那魔核什么脏的臭的都吃，如今碰到玉珩尧这种极品，它怕是也想尝尝。
想到此处，凌绡心里又有些忐忑，若是玉珩尧发现她体内的魔核，要当场结果她怎么办。
真是大意了。
等她到达不渡峰之后，凌绡发现自己的忧虑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玉珩尧一直在闭关修炼，就连楼衔音都有很久没见到过他了。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白茫茫一片。
此地没有任何活物存在，别说灵兽，就连根草都没有。
看凌绡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楼衔音道：“师尊从未苛责过弟子，傲狂不必担心。”
其实是玉珩尧从不关心宗内各项事务，平时也压根不会有弟子到他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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