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翻滚，脚下的土地像是刚从冰窖里挖出来，踩上去硬邦邦的。林风站在最前，断剑拄地，掌心那道纹路还在发烫，五道短线像活了一样在皮肤下跳动。
他没动，眼睛盯着前方。
刚才那一声“十七剑……真是钥匙？”还在耳边回荡，不是幻觉。声音来得突然，却带着某种熟悉的味道——像是从旧书页里翻出来的气息，混着内力运转时特有的沉闷感。
双生在他身后半步，手一直按在腰间的玉箫上。修士蹲在后方，喘得厉害，脸色还是白的，但已经能站稳了。
林风知道，不能再等。
他抬起左手，把先天功一点点压进经脉，顺着手臂流到指尖。这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防住可能袭来的精神冲击。那种东西比刀还狠，专挑人松懈的时候钻进来。
右手一抖，断剑划地而过，剑尖带出一道浅痕。他借着这股劲，将五行符文的气息引了出来。地面微微震了一下，像是回应什么。
“若为张无忌残魂，便不必藏头露尾！”
话音落下，他挥剑斩出。
这一剑不快，也不花哨，却是夺命十三剑和太极剑意的融合。剑气呈弧形飞出，直奔前方灰雾中心。那里有股若有若无的波动，像是呼吸，又像是内力循环的节奏。
剑光撞进去的瞬间，雾气猛地一收。
一个人影缓缓浮现。
白衣长袍，身形清瘦，面容模糊，可那股气质——温和中藏着执拗，平静里透着不甘——林风认得出来。
系统提示立刻跳出：【检测到《九阴真经》总纲残迹，叠加《乾坤大挪移》第七层运行轨迹，确认目标身份：张无忌残魂】
对方开口了，声音不高，却穿透力极强：“你懂什么？十七剑本该由我完成。集天下武学之大成，重塑江湖规则，这才是真正的武道终点。”
林风冷笑：“你说集万法于一身，结果把自己拼成了半死不活的东西？这就是你的终点？”
残魂不动，只是抬起了手。他的动作很慢，可每一步都让空气变得粘稠。圣火令邪功的气息扩散开来，夹杂着七伤拳的暗劲波动，还有那么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夺命十五剑残招。
林风瞳孔一缩。
这人真的融合了这么多功法，而且不是简单叠加，是强行糅合在一起。难怪气息这么乱，像是随时会炸。
但他不怕。
他等这一刻很久了。
残魂动了。
没有预兆，整个人直接出现在林风左侧，手掌拍向肩井穴。速度太快，换了别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林风早有准备。
他在对方出手前就调动了玉蜂针的微控技巧，那是上一次救人时掌握的本事。现在不用扎针，只靠内息调节神经反应，硬是在千分之一刻的时间里偏开了三寸。
那一掌擦着肩膀过去，带起一阵灼热感。
林风反手就是一剑。
夺命十三剑第七式——断江！
这一招本就是以攻代守的狠招，讲的就是抢先一步打乱对手节奏。他现在什么都不管，只求打断对方连贯性。
剑气撕裂空气，正中残魂左肩。
“嗤——”
一声轻响，像是布被割开。残魂的身体晃了晃，原本半透明的状态出现了短暂凝实。
机会来了。
林风立刻催动系统功能，把刚才接触时捕捉到的那一小段《九阴真经》片段抽离出来，反向灌入自己经脉，再顺着剑气反弹回去。
这是他摸索出来的新打法——用敌人的东西砸敌人自己。
系统提示弹出：【融合点+800，残魂能量弱化30%】
残魂退了一步，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色。
“你竟能反向吸收？”
“不止。”林风握紧断剑，“我还知道你不是完整的张无忌。你是被人切下来的念头，塞满了各种武功，然后扔在这儿当看门狗。”
残魂眼神变了。
“我不是狗。我是开创者。十七剑是我构思的终极剑式，能统合所有武学体系。你不过捡了点边角料，就敢自称持有者？”
林风笑了。
“你说这剑是你创的，那你告诉我，它流过多少人的血？走过多少条生死路？你有没有为它断过手、折过骨、差点死在乱流里？”
他往前踏一步。
“我没有师父手把手教我，也没有神雕陪我练剑。我是靠着一场场打出来的。每赢一次，就多一点融合点。每一次差点死掉，都在逼我自己往前走。”
“你呢？你躲在灰雾里，靠偷别人的功夫堆自己，连个完整身子都没有。你也配谈剑主？”
残魂怒吼：“闭嘴！你不明白我的志向！我要打破界限，让所有武学归于一体，这才是真正的和平！”
“放屁。”林风直接打断，“你想的是掌控。你以为把所有武功捏手里，就能定规矩？可武学是活的，不是让你拿来当锁链的。”
他说完，举起断剑。
剑尖开始发光，那是先天功和五行符文共同作用的结果。掌心的纹路也亮了起来，五道短线旋转着汇聚成一点，直通剑身。
他知道这一剑还不成熟，只是初步融合的版本。
但他必须出。
“十七剑第一式——开道！”
剑光如雷，直冲而出。
没有轰鸣，没有炫光，只有一道纯粹的线，切开了灰雾，撞向残魂胸口。
残魂抬手想挡，可身体刚动，就被多重劲力撕扯。圣火令邪功、乾坤大挪移、七伤拳、甚至他自己残留的九阳真气全乱了套，在体内互相冲撞。
他没能完全避开。
剑光穿胸而过。
惨叫响起，残魂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远处一块巨石上，留下一道裂痕。他的身形已经接近溃散，边缘不断有光点飘散。
“你……终将明白……代价……”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跃入灰雾深处，身影迅速消失。
林风没追。
他站在原地，呼吸有点重，额头冒汗。刚才那一剑耗得太多，真气只剩一半不到。
双生这时走上前来，低声问：“他真是张无忌？”
“曾经是。”林风收剑入鞘，掌心纹路渐渐冷却，“但现在只是个被野心撑破的壳子。”
修士也慢慢走过来，看着灰雾方向：“他说十七剑是他创的……会不会是真的？”
林风沉默几秒，然后摇头：“剑是谁想出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让它活下去。”
他抬头看向眼前这片悬浮大陆。山影隐约，云层低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倚天》世界的味道。
他知道，真正的战场才刚开始。
双生忽然伸手扶了他一把：“你还行吗？”
“死不了。”林风甩开手臂，“还能打。”
修士点头：“那我们继续往前？”
林风迈步向前，脚步坚定。断剑在手中轻轻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三人刚走出几步，前方灰雾突然剧烈翻腾。
一道新的身影缓缓走出。
这次不是残魂。
是一个活人。
黑衣短打，腰间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尺，脸上有一道从眉骨斜划到下巴的旧疤。
他停下脚步，看着林风，开口第一句是：“你手里的剑，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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