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浣在机器人的建议下左看看右翻翻，终于在那堆石头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块小皮球大小的。
两只手抱着又看了半天。
机器人：主人你自己会看？
冷云浣：不会啊！
机器人：“……”主人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冷云浣：信。
机器人：那？你还看个球啊！
冷云浣：装模作样懂不懂？
机器人：图呀图森破？
冷云浣哼笑一声，人心隔肚皮，你不懂！
机器人：仿佛受到了点伤害。
“姑娘，是第一次过来赌石市场玩吧？”
就在冷云浣抱着石头左看右看的时候，一个留着胡子的老头，打断了她的外行行为。
冷云浣心说这不就来了吗？
“你听大爷说，这里的石头都是论斤称的，你手上这块，少说也得七八块钱了。”
“老汉我看你眼生，不是路过的，也是新手来碰运气的，我劝你不要贪大，拿个鹅蛋大小的就够了。”
“花个一两块钱，玩玩。”
“别把自己的身价全压进去了，不值当的，这里十有八九都没啥好货。”
说着弯腰从石头堆里捡起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托在手心里递给冷云浣。
“大爷我在这条街上也算是有名有姓的，这块有点飘花，虽然不多，但车珠子够了，你手腕又细。”
大爷话音刚落，机器人就不干了，
机器人：哪里来的老妖公，他手上那块算什么飘花，最多就是一块哑巴板，有点乌鸡但不多。
机器人：主人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
就算机器人不提醒，冷云浣也不会上当的。
在十字交叉路口吃东西的时候，冷云浣就悄悄关注过路上的这些人。
其实这条鬼街上真正买石头的并不多，毕竟国人如今大部分还都生活在温饱线以下。
但街面看着并不空，这是因为很多摊位都养着几个“路人”。
穿着打扮口音都跟本地人差异很大，容易降低真顾客的疑虑。
就比如刚才，大爷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不让你买大的，不让你买贵的。
两方面考虑，遇上犟种那就买了，买了就十有八九亏了。
遇上好说话的就放下了自己选的，去拿他说的那块。
开了发现是乌鸡，又得看人下菜碟。
脾气暴躁的，摊主就说再送一块，但不可能让你自己动手挑。
遇见脾气好的，老头就会再出连环计，比如说些有的没的习俗。
什么一把穷，一把富，来都来了，再选一块小的，大概率出满绿，冰种，春彩啥的。
而且会提到就算再买一块，也比你自己刚才选的要划算。
如果顾客不甘心又拿了一块，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输了的当然想赢了，赢了的当然还想赢更多。
赌石，赌石，核心就还是一个赌字。
这老头，还有一个戴着花头巾的老太太和一个小女孩都是这个摊主的团伙。
老头老太太和小女孩都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老头就这样苦口婆心的劝，老太太就说自己儿子在采石场工作，受伤了在家养着，说明她也比较在行。
然后夸摊主一等一的好有良心。
小女孩就说看到你头顶有光环，身后有彩虹，左边还有一条龙……
反正招数层出不穷。
像他们这种赌石摊位也的确不需要什么宾客盈门，车水马龙，只需要一天逮住一个大冤种可劲嚯嚯就完事了。
但，今天他们可能就要失算了，冷云浣可不是他们随便就能懵住的大冤种。
“哥哥，我就要这个。”
裴溯溟是怎么也没想到，冷云浣会突然冲他撒娇，差点没崩住。
“好好好，你喜欢就好。”
嘴上说着，手上却毫无动作。
冷云浣一跺脚，
“你什么意思，昨天上门提亲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私底下还说我要月亮都给我摘呢！”
裴溯溟这才从那声甜甜的哥哥里，缓过来点神，笨拙的掏出钱包，看向老板。
摊主也没想到开门红，不用曲线救国，就能坑一个这么大的。
“哎呦，你看看我这都忘了报价了，姑娘要是诚心要，就给六块钱吧。”
摊主心里明镜似的，这堆石头无论大小都是他们行家手里滚过好几手，才挑剩下来的。
哪还有什么满绿，满紫，春彩，冰种，糯种，就连乌苏绿，荷塘月色，万里江山图都少见的。
这姑娘一看就是外行，仗着男人喜欢这是出来溜水鱼了，反正不用自己掏钱，当然爽快。
裴溯溟在老板看水鱼的目光里，笑呵呵的掏出六块钱，买下了冷云浣手里的石头。
“老板我看你这里有刀床，我在你这买的，是不是可以帮忙免费切呀！”
老板当然没问题了，连声说可以。
“对半还是剥皮？”
“剥皮吧，万一是春彩，对半就容易卡镯位。”
老板嘴上答应着好好好，心里却骂着败家老娘们。
冷云浣这边出手就是六块钱，买了一块石头，大家觉得有看头，有卦八，就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一开始劝过冷云浣的老大爷，戏精附体，一拍大腿，
“哎呀！年轻人啊！你这钱多半打水漂了。”
他这样说的目的也不是真的帮裴溯溟心疼钱，而是怕等下啥也没切出来，小两口怪罪摊主。
这是打算先制造内部矛盾。
冷云浣顺着他的话自由发挥，抱着裴溯溟的手臂摇了摇，
“哥哥，如果没开出来你不会怪我的吧？”
裴溯溟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不会，你是我媳妇，我的就是你的，我赚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他话音未落，周围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大姑娘小媳妇，就连老太太都羡慕冷云浣能找到这样的后生仔。
毕竟“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的观念根深蒂固。
“谢谢哥哥，我不会让你白花钱的，要是开出了春彩，我就买辆自行车送给你。”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大件了。
多少人羡慕的眼红，可惜就是没钱买。
因此人群里又是一阵唏嘘，不过不看好的声音占大多数。
直到老板那边机器一停，抱着已经脱落但没有打开的石皮走过来，大家的议论声才停止了。
十几双眼睛都盯着老板怀里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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