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完。客厅里的挂钟还在“滴答”响，每一声都让我心里更难受。婆婆还站在卧室里，嘴里还在小声嘀咕，说我不懂事，说我矫情。
李建军拉了拉婆婆的胳膊，又劝了几句，婆婆才不情不愿地走了。他关上卧室门，转身走到我身边，想坐在我旁边。我往旁边挪了挪，不想跟他靠太近。
他叹了口气，声音放得很轻：“老婆，别生气了。我妈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看他，盯着地上的碎玻璃，声音带着哭腔：“她都动手推我了，还说让我滚回娘家，我怎么能不往心里去？李建军，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他挠了挠头，又叹了口气：“我不是不帮你，我是怕我帮你说话，我妈会更生气。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气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那我呢？”我终于抬头看他，眼睛里全是失望，“我被你妈欺负了，你就不管我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被我问得说不出话，只是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是我老婆，我当然在乎你。可我妈就我一个儿子，我也不能不管她啊。你就多担待点，好不好？”
“担待？”我苦笑了一下，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已经担待够多了。结婚这两年，你妈说什么我都听，她让我多做家务，我就多做；她催我生孩子，我就跟你商量；现在她动手推我，你还让我担待。李建军，我也是人，我也有脾气，我也会委屈啊！”
我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点：“我跟你结婚，不是来受气的。我以为你会保护我，会站在我这边，可你没有。你只会让我让着你妈，只会让我委屈自己。这样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说完，我站起身，走到衣柜旁边，打开柜门开始收拾衣服。我要回娘家，我现在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家里。
李建军看到我收拾衣服，赶紧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老婆，你干什么？你别冲动啊！”
“我没冲动，”我甩开他的手，继续往行李箱里塞衣服，“我就是想回娘家待几天，我不想在这受气。”
“别回去行不行？”他又拉住我的手，语气带着恳求，“你要是走了，我妈肯定会更生气，到时候事情就更难办了。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回娘家。”
“好好说？”我看着他，眼泪还在掉，“刚才我跟你妈好好说了，她听吗？她还动手推我！现在你让我怎么跟她好好说？李建军，你别拦着我，我必须走！”
我把他的手甩开，加快速度收拾衣服。我的衣服不多，没一会儿就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起身就要往门口走。
李建军赶紧挡在门口，不让我出去：“老婆，你别走。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给你道歉行不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会跟我妈好好说说，让她以后别再这样了。”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我看着他，心里又酸又疼，“每次你妈说我，你都让我让着她；每次我们因为你妈吵架，你都让我道歉。这次她都动手了，你还让我给你机会。李建军，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等了。”
“我这次是认真的，”他急得脸都红了，“我明天就跟我妈好好谈，我肯定会让她给你道歉。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我不相信你了。每次你都这么说，可每次都做不到。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你让开，我要走。”
“我不让！”他还是挡在门口，语气很坚决，“你要是走了，我们这个家就散了。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我苦笑了一下，“现在这样，怎么好好过日子？你妈天天找我麻烦，你天天让我委屈自己，这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你让开，我必须走！”
我伸手想把他推开，可他力气比我大，我根本推不动。他紧紧地拉住我的手，不让我走。我急得哭出了声：“李建军，你别拦着我！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了！你再拦着我，我就跟你离婚！”
他听到“离婚”两个字，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看着我，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你说什么？你要跟我离婚？就因为我妈？”
“不只是因为你妈，”我看着他，声音带着绝望，“还因为你。因为你从来都不站在我这边，因为你从来都不保护我，因为你让我在这个家里受尽了委屈。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他松开我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失落：“你真的这么想？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过了？”
我点了点头，眼泪还在掉：“是。我已经想清楚了。你让开，我要走。”
他没再说话，也没再挡在门口，只是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我拉着行李箱，快步往门口走。走到客厅的时候，我看到婆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看到我拉着行李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心里更难受了，加快脚步往门口走。刚走到门口，李建军突然从后面跑过来，又拉住了我的手：“老婆，外面天已经黑了，你一个人拉着行李箱，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娘家，好不好？”
我想甩开他的手，可他拉得很紧。我看着他，心里又有点犹豫。外面确实黑了，我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在马路上也确实不安全。
他看到我犹豫，赶紧说：“我就送你到你妈家门口，我不进去打扰你们。等你消气了，我再来接你，好不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现在确实没力气跟他争了，我只想赶紧回到我妈身边，好好哭一场。
他帮我把行李箱搬到楼下，放进车里。然后他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车里的气氛很压抑，我看着窗外的夜景，眼泪还是忍不住掉。
我不知道我回娘家之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我跟李建军的婚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我只知道，我现在心里特别难受，特别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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