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走后，婆婆在客厅哭了很久，咒骂声、抱怨声断断续续传到我房间里。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乱成一团麻。直到天黑透了，外面才渐渐安静下来，大概是哭累了，回房间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时婆婆已经不在家了，桌上放着温好的粥，旁边还有张纸条，是她歪歪扭扭的字：“小敏，妈出去散散心，饭在桌上，记得吃。”我看着纸条，心里没什么感觉，端起粥慢慢喝着，味同嚼蜡。
到了下午，老公突然回来了。他推门进来时，我正在收拾房间，看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愣了一下：“你咋回来了？”
“妈给我打电话，说你又生气了，还说林薇来过。”老公把包放下，一脸疲惫，“到底咋回事？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他这话一出口，我心里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又是我的错？你妈偷偷给前女友送钱，被发现了还怪人家故意找茬，现在倒成了我不懂事？”
“妈年纪大了，想法简单，你跟她计较啥？”老公皱着眉，“林薇把钱还回来了，这事不就过去了吗？你还想咋样？”
“过去？怎么过去？”我看着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你们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你妈拿我的钱给前女友，你帮着她说话；我存点私房钱，你们就说我没良心。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公的声音软了下来，走过来想拉我的手，“我知道你委屈，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咱往前看行不行？”
“往前看？怎么看？”我甩开他的手，“我一看见你妈，就想起她给林薇送钱的样子；我一看见这房子，就觉得窒息。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离婚吧。”
“你说啥？”老公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再说一遍？”
“我说离婚！”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这三年我受够了，受够了你们的欺骗，受够了这无休止的争吵！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老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小敏你别冲动！我们好好的，为啥要离婚？就因为这点事？”
“这点事？”我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在你眼里，欺骗、背叛都只是‘这点事’？那什么才是大事？要等我被你们榨干了价值，才算大事吗？”
“我没有！妈也没有！”老公急了，胸口剧烈起伏着，“我们只是……只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们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保证？你的保证值多少钱？”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冰凉，“从发现收条开始，你就一直在保证，可结果呢？你们改了吗？信任这东西，碎了就是碎了，粘不起来了。”
老公看着我决绝的眼神，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你干啥？快起来！”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老公跪在地上，抓住我的手，眼泪掉了下来，“小敏，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没管好我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扇自己的耳光，“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不该让你受委屈！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跟我离婚，啊？”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公，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疼。这个男人，是我爱过的人，是我曾经想过要相伴一生的人。可现在，他跪在我面前，用这样卑微的方式求我原谅，我却只觉得悲哀。
“你起来吧，这样没用。”我抽回手，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是因为一时生气才说离婚，我是认真的。这三年的委屈，不是你跪一次就能抵消的。”
“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老公还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从认识到结婚，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放就能放下吗？你再想想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过要跟我一辈子的……”
他提起过去，我心里更难受了。那些甜蜜的回忆，现在都变成了扎心的刺。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公园，想起他求婚时的样子，想起刚结婚时他抱着我说要好好对我……可那些美好，都被这一次次的欺骗和伤害磨灭了。
“感情是会变的。”我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被伤透了心，就再也热不起来了。”
“我可以等，等你心热起来。”老公抓住我的裤脚，“你说啥我都听，你想咋样都行，只要不离婚。我跟妈说，让她搬出去住；我以后工资都给你管，再也不瞒你任何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心里犹豫了。说一点都不心软是假的，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可想起那些委屈，想起婆婆的所作所为，想起老公一次次的偏袒，我又狠下心来。
“晚了。”我轻轻说，“信任一旦没了，就像摔碎的碗，就算粘起来，裂痕也永远都在。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经太大了，补不上了。”
老公的肩膀垮了下来，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地说：“真的……不能挽回了吗？”
我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对不起，我尽力了，可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们的抽泣声。窗外的天慢慢黑了，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却照不进我们心里的阴影。我看着墙上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开心，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老公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腿有点麻，踉跄了一下。他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知道，他大概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没有轻松，只有无尽的疲惫和难过。这场婚姻，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合适，或许是生活的琐碎和人心的复杂，让我们渐渐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听着老公在客厅里翻东西的声音，心里一片平静。明天，我们就要去办离婚手续了。这段充满委屈和争吵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只是心里那道信任的裂痕，大概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慢慢愈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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