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刚啃完半个苹果，就见陆清推着治疗车进来，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消毒水味。“今天不用我给你带饭了？”护士姐姐挑眉，口罩上方的眼睛弯成月牙。
“不了谢谢，”陆川往嘴里塞最后一口苹果，“再吃你带的病号餐，我怕出院得带个胃药疗程。”
“美得你，”陆清翻了个白眼，“昨天你跑出去那事，主任脸黑得能当锅底。再敢溜号，她能把你病历改成‘疑难杂症观察对象’。”
正说着，走廊传来高跟鞋声，主任跟医生鱼贯而入，手里捏着张A4纸，活像要宣读判决书。“陆川，签了这个免责协议，再跑出去就算摔成八瓣，也别想让医院担责。”
陆川扫了眼协议内容，笔尖在签名处顿了顿：“签可以，那我啥时候能出院？总不能让我在这待到过年吧？”
“再观察几天，”主任收起协议，脸色缓和些，“你这恢复速度比小强还离谱，别大意。”
等人都走光，陆川立马掀开被子摸出手机。屏幕上一堆代码在跳动，他指尖翻飞，把虚拟迷宫里的火柴人挪得飞快。这原型粗糙得像乐高拼的，但跑起来还挺丝滑——至少比他现在这腿脚利索。
中午刚想去洗把脸，病房门“砰”地被推开。宋时薇举着个红本本冲进来，马尾辫甩得像小马达：“陆川！我拿到驾照啦！”
陆川刚提上裤子就被撞个正着，少女瞬间红成番茄，猛地转身捂住眼睛：“你怎么不锁门啊！”
“医院洗手间哪有锁，”他淡定地走出来，接过驾照吹了声口哨，“咱们时薇上了证都这么好看，比那些拍身份证像劳改犯的强多了。”
宋时薇“嗤”地笑出声，刚想接话，就见陆川往门口探头探脑。“帮我瞅瞅，那个米其林三星护士长在不在？”
“不在，就陆清姐在。”少女踮脚张望，眼睛亮得像星星。
“撤！”陆川拽起她的手就往外冲，白大褂下摆飞起来像小旗子。
“陆川你去哪！”陆清在护士站拍桌子，声音能掀翻天花板。
“请假！有急事！”回答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
陆清气得直跺脚，冲进办公室就喊：“主任！那祖宗又跑了！”
主任正对着免责协议发呆，闻言冷笑一声：“随他去，反正签了生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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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的风带着桂花味，宋时薇被拽得一个踉跄，低头看见两人交握的手，心跳突然跟打鼓似的。陆川像是后脑勺长了眼，淡定地松开手：“拿到驾照，得庆祝下。”
“好啊！”少女的声音比蜜糖还甜。
出租车后座，陆川突然凑过来：“还记得我说的游戏不？框架搭好了，缺个美术总监。”
宋时薇眼睛瞪得溜圆：“真做出来了？我今晚回去就帮你弄！”
“够意思，”陆川打了个响指，“先带你去吃点好的。”
车子七拐八绕进了条老巷子，挂着“成都串串香”木牌的小店飘出麻辣香味。宋时薇刚坐下，就被红油锅里翻滚的串串勾得直咽口水——天知道她顶着高温吃了三天白粥，此刻看见芝麻拌的甜水面，魂都快勾走了。
“你怎么总能找到这种宝藏店？”她举着鱿鱼须含糊不清地问。
“点评App搜的，”陆川往她碗里夹毛肚，“以后出门前先刷一刷，别再被网红店坑了。”
“知道啦！”
吃饱喝足，两人溜进风云再起。大太阳把广场晒得能煎鸡蛋，游戏厅里却跟开派对似的——空调吹得足，小情侣们扎堆打拳皇，键盘噼里啪啦响得像放鞭炮。
宋时薇就穿了件白t恤牛仔裤，往娃娃机前一站，愣是把周围精心打扮的女生比成了背景板。陆川看着那些偷偷往这边瞟的男生，突然觉得特有面子——这感觉比当年在球场投进压哨球还爽。
两人趴在娃娃机前奋战半小时，收获一堆丑到可爱的公仔。宋时薇抱着个龇牙咧嘴的鲨鱼玩偶，突然指着门口：“那家炸里脊好像不错！”
十块钱五片的大里脊炸得金黄，咬下去嫩得飙汁。两人坐在广场花坛边，边吃边聊学校的八卦，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宋时薇脸上，绒毛看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吗？三班那个女生，高中就跟人去KtV……”陆川压低声音，说得绘声绘色。
宋时薇眼睛瞪得像铜铃：“真的假的？我还以为她是乖乖女呢！”
正聊到兴头上，手机突然响了。宋时薇看了眼来电显示，吐了吐舌头：“我妈……喂妈，驾照拿到了，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她踢着石子小声说：“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去地铁。”陆川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地铁站里人来人往，宋时薇攥着书包带，看着眼前的男生突然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拜拜”两个字顶了回去。
“路上小心。”陆川挥挥手。
少女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瞪他：“傻子！”
陆川愣在原地，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高中不准谈恋爱，可现在，早就不是高中了啊。
他摸出手机，给宋时薇发消息：“明天还溜号，带你去吃那家超辣的火锅。”
秒回的是个龇牙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三个字：“等着呢！”
陆川对着屏幕笑出声，转身往医院走。刚进大门就被陆清堵住，护士姐姐抱臂挑眉：“陆先生，您这假请得够潇洒啊？”
“那必须的，”他往病房挪，“对了，明天我还得出去一趟。”
陆清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转身就走——反正有免责协议兜底，这祖宗爱去哪去哪，她可不想折寿。
病房里的月光刚好照在手机上，陆川点开游戏原型，操纵着火柴人在迷宫里狂奔。屏幕映着他的笑脸，比窗外的星星还亮。
明天，好像值得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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