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灯光刚亮起，李欣朵就迫不及待地坐在沙发上，将手举到灯光下。奶白色的甲油胶泛着细腻的光泽，指尖的珍珠像被月光吻过，淡粉色的樱花纹在指腹轻轻舒展，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份精致。
她拿出手机，调整了好几个角度，才拍下一张满意的照片，点开与方英的聊天框发了过去。指尖刚离开屏幕，对方的消息就像带着风似的弹了出来：“我的天！这美甲也太绝了吧！奶白配珍珠，还带着点樱花纹，是我这辈子都不敢尝试的温柔款！”
李欣朵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是萧允南给我选的。”
消息发出去还没两秒，方英的语音就直接弹了过来，李欣朵下意识按了免提，闺蜜夸张的声音瞬间填满了客厅：“萧允南？那个连你口红买错色号都察觉不出来的钢铁直男？他居然能选出这么戳人的款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欣朵忍不住笑出声，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回复道：“他前一天特意去美甲店挑了一下午，还让美甲师一定要一比一还原。”
“我就说吧！”方英的消息紧跟着跳出来，还附带了一个“磕到了”的表情包，“欣朵，你赶紧从了萧允南吧！我从高中那年，看到他替你挡掉表白的学长开始，就一直磕你们俩的cp，磕到现在头发都快秃了！”
“说什么呢。”李欣朵的耳尖悄悄发烫，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才敲出这几个字，连带着脸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可没胡说！”方英的消息带着几分认真，“说真的，萧允南比林以安好一万倍。你当初要是没喜欢林以安，而是早点看到萧允南的好，说不定你们俩的小孩都会跑着喊我干妈了。”
“越说越离谱了。”李欣朵笑着摇了摇头，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试图打断这个话题，“你别瞎猜。”
“朋友会特意推掉会议，去给你挑一下午美甲款式？朋友会记住你说过珍珠很温柔？”方英一连串的反问让李欣朵哑口无言，只能看着屏幕发呆。
“本来就是嘛。”方英又补了一句，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萧允南对你的心思，全世界的人都看出来了，就你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欣朵的脸颊更烫了，她看着指尖的美甲，想起萧允南在美甲店醒来时窘迫的模样，还有他为自己戴手链时温柔的眼神，心跳像揣了只小兔子。她赶紧拿起手机，快速回复：“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去洗澡了，手机要没电了。”
发送完消息，她立马将手机锁屏，像是在逃避什么。可走到浴室门口时，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点开那张美甲照片，看了又看，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清晨的阳光透过水果店的玻璃门，在木质货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李欣朵正踮着脚整理顶层的橙子，指尖的奶白珍珠美甲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每动一下，都像有细碎的星光在指尖跳跃。她顺手拿起一个橙子，用纸巾仔细擦去表面的水珠，耳边传来风铃清脆的响声。
“欣朵！”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时，李欣朵的动作顿了顿。她转过身，就看到林以安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站在门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提着一个崭新的公文包，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张扬。
“给我挑点水果。”林以安走到水果礼盒区，目光扫过货架上的包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要高档大气上档次的，我要送给上司，得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李欣朵将手里的橙子放回原位，走到他身边，指了指旁边一个印着烫金花纹的礼盒：“这个吧，里面有车厘子、阳光玫瑰和晴王葡萄，都是当季最新鲜的，包装也精致，适合送长辈或者上司，399一盒。”
“勉强行。”林以安伸手拿起礼盒，转身就要往门外走，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等等。”李欣朵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还没有给钱。”
林以安的脚步顿住，他转过头，脸上带着几分诧异，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欣朵，咱们两个这么多年的关系，还谈什么钱？不就是一盒水果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正因为是过去的关系，才更要把账算清楚。”李欣朵的指尖轻轻蜷缩了一下，指甲上的珍珠硌着掌心，却让她更加清醒，“你开车违章，我帮你交的1200块罚单；你把我车撞坏，承诺会修，最后却是我自己花了块修车；加起来，一共块。”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林以安的心上。周围挑选水果的顾客下意识地看了过来，林以安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水果礼盒，语气带着几分恼羞成怒：“李欣朵，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跟我算这些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
“以前是我傻，把你的得寸进尺当成了理所当然。”李欣朵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退让，“你现在不是在萧氏集团工作了吗？萧氏集团的薪资待遇那么好，你应该拿得出这笔钱吧？”
提到萧氏集团，林以安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可很快又被窘迫取代。他拿出手机，扫了水果店的付款码，却只转了399块。“剩下的块，我之后再给你。”他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却依旧嘴硬，“我刚入职，手头有点紧，等发了工资就还你。”
李欣朵看着手机上的到账提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太了解林以安了，这句话不过是他的托词罢了。“随便你。”她转过身，继续整理货架上的水果，不再看他一眼。
林以安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冷哼一声，提着水果礼盒狼狈地离开了水果店。风铃再次响起，像是在为他的离开奏响序曲。
李欣朵听到脚步声消失在街角，才缓缓转过身，看着门口的方向，轻轻吐出两个字：“下头。”她的指尖轻轻抚摸着指甲上的珍珠，想起昨天萧允南为她挑选美甲时认真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萧氏集团的玻璃幕墙，林以安就提着崭新的公文包站在了前台。他特意熨烫的西装领口挺括，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皮鞋都擦得能映出人影，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你好，我是今天入职的林以安，请问我的职位在哪里？”他刻意放缓语气，试图营造出沉稳的职场新人形象，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前台精致的装修，心里暗暗得意——以后自己也是这里的一员了。
前台小姐头也没抬，手指随意朝大厅角落的方向指了指，语气平淡：“那边，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林以安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工位，桌面蒙着一层薄灰，旁边堆着几个空纸箱，最显眼的是桌上那台老式台式电脑，键盘上的字母都有些模糊，屏幕边框还掉了一块漆，与周围崭新的办公设备格格不入。
“你好，我想确认一下。”他拉住路过的一个员工，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我应聘的不是技术岗位，怎么会安排在这里？”
员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什么技术岗位？人事部门没跟你说吗？你连大学本科文凭都没有，能进萧氏集团打杂就不错了，还想挑岗位？”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林以安所有的得意。他僵在原地，看着周围技术部的员工们忙碌的身影——有人对着电脑敲代码，手指飞快；有人围在一起讨论项目，神情专注；还有人抱着文件匆匆走过，脚步声清脆。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破旧的工位前，手足无措，像个多余的闯入者。
他慢慢坐下，指尖触碰着冰冷的旧键盘，心里五味杂陈。原本以为进了萧氏集团就能扬眉吐气，甚至能在李欣朵面前炫耀一番，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缓慢加载的系统，又看了看周围热火朝天的景象，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渺小。
这时，部门主管走了过来，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他桌上：“林以安是吧？先把这些文件整理好，下午下班前交给我。还有，把这个工位打扫干净，别影响办公室的环境。”
林以安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又看了看布满灰尘的桌面，终究是没敢反驳，只能闷闷地应了一声：“好。”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办公桌上，却照不进他此刻灰暗的心情。他拿起抹布，用力擦拭着桌面的灰尘，心里暗暗发誓：等自己站稳脚跟，一定要让这些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份打杂的工作，远比他想象的要艰难。
林以安捏着抹布的手指用力到泛白，粗糙的布料在旧桌面上摩擦出沙沙的声响，灰尘被阳光扬起，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看着桌上那叠比砖头还厚的文件，封面印着“萧氏集团2023年度技术项目复盘”的字样，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随手抽出最上面的一叠文件，刚想整理，手肘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的玻璃杯。水瞬间泼洒出来，顺着文件边缘渗透进去，蓝色的墨水在纸上晕开，像一幅混乱的抽象画。林以安慌乱地拿起文件，用纸巾用力擦拭，可墨迹却越擦越脏，最后连文件上的数据表格都变得模糊不清。
“你在干什么？”
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部门主管快步走了过来，看到桌上被弄脏的文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夺过文件，手指着上面模糊的字迹，语气里满是怒火：“这是要交给副总过目的重要资料，你居然给我弄成这样？你知道重新整理这些数据需要多久吗？”
林以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苍白的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是杯子不小心倒了……”
“不小心？”主管冷笑一声，将文件扔回桌上，“我看你就是不用心！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想在萧氏集团待下去？”
周围的员工听到动静，纷纷抬起头，目光里带着看热闹的意味。林以安感觉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攥紧拳头，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却又不敢反驳。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林以安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萧允南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后跟着几个部门负责人，正朝着这边走来。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
主管看到萧允南，脸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连忙迎了上去：“萧总，您来视察工作了。”
萧允南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办公室，最后落在了林以安和他桌上被弄脏的文件上。他的脚步顿了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林以安的心跳瞬间加速，他下意识地想把弄脏的文件藏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他能感觉到萧允南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让他浑身不自在。他想起昨天在水果店和李欣朵的争执，又想起自己如今的狼狈模样，心里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这是怎么回事？”萧允南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目光落在被弄脏的文件上。
主管连忙解释：“萧总，这是新来的打杂人员林以安，不小心把重要资料弄脏了。”
萧允南的目光转向林以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是来工作的，就该有工作的态度。如果做不好，就不要占着位置。”
林以安的脸涨得通红，他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在对上萧允南冰冷的眼神时，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在萧允南面前，自己没有任何反驳的资格。
萧允南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留下林以安一个人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员工异样的目光。他看着萧允南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把萧允南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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