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演结束后的周末,天刚蒙蒙亮,苏晚就带着乐乐、安安等十几个孩子在社区门口集合。每个人的小背包里都装着笔记本、彩笔,还有自己亲手制作的简易皮影——这是苏晚特意要求的,让孩子们带着自己的作品去见真正的老艺人。
“今天我们要去的皮影非遗馆,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苏晚举起手里的地图,笑着说,“那里有比周师傅年纪还大的张爷爷,他可是皮影制作和表演的双料大师,还藏着上百年的老皮影呢!”
孩子们瞬间炸开了锅,安安举着自己修复好的玉兔皮影,满眼期待:“苏老师,张爷爷会教我们做能飞的皮影吗?”乐乐则摸着背包里的孙悟空皮影,跃跃欲试:“我要问问张爷爷,孙悟空的金箍棒怎么能在幕布上看起来更厉害!”
坐了半小时公交,再穿过两条青石板铺就的老巷,一座白墙黛瓦的小院出现在眼前。院门上方挂着“古月皮影非遗馆”的木牌,门两侧的窗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皮影成品,红脸的关羽、花衣的穆桂英、憨态可掬的猪八戒,阳光照在上面,皮革的纹理泛着温润的光。
“欢迎你们呀,小传承人们!”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爷爷早已站在门口等候,正是苏晚提前联系好的张师傅。他穿着深蓝色的对襟褂子,手里拿着一把刻刀,指尖还沾着淡淡的皮革香气。
孩子们跟着张师傅走进院子,立刻被堂屋中央的展示柜吸引。玻璃柜里,一排排老皮影整齐摆放,有的色彩依旧鲜艳,有的边角已经泛黄,却依旧能看出精致的纹样。“这是清朝的皮影,你看这衣纹,是用‘镂空雕’的技法刻出来的,一刀都不能错,”张师傅指着一只凤冠霞帔的皮影,“那时候的艺人,刻这样一只皮影,要花整整半个月呢!”
安安踮着脚尖,盯着柜里的玉兔皮影,小声说:“张爷爷,这只玉兔的耳朵比我的好看,上面还有花纹呢!”张师傅笑了,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皮影递给她:“这是‘透雕’,刻完之后还要上色、上油,才能这么鲜亮。等会儿爷爷教你们刻简单的花纹。”
来到后院的工作室,长桌上早已摆满了驴皮、刻刀、颜料、毛笔。张师傅先给孩子们演示皮影的制作流程:“做皮影,选皮是第一步,要选厚实有韧性的驴皮,泡软、刮净、晾干,才能用。”他拿起一张处理好的驴皮,用铅笔勾勒出简单的小兔子轮廓,再拿起刻刀,手腕转动间,多余的皮革纷纷落下,动作又快又稳。
孩子们看得目不转睛,纷纷拿起自己面前的材料尝试。乐乐学着张师傅的样子勾勒孙悟空的头像,可刻刀刚落下,就把孙悟空的眼睛刻歪了,急得鼻尖冒汗。张师傅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刻的时候要沉住气,刀要跟着线条走,就像你表演皮影时操控连杆一样,稳最重要。”
安安则在给玉兔皮影上色,她想模仿老皮影的鲜艳色彩,却不小心把红色颜料弄到了白色的耳朵上。苏晚正要帮忙,张师傅却摆摆手:“让孩子自己试试,非遗传承不是一成不变的,说不定这只‘红脸玉兔’会有新味道呢!”安安眼睛一亮,索性顺着颜料的痕迹,在耳朵上画了几朵小红花,成品反倒格外别致。
休息时,张师傅给孩子们讲起了皮影的老故事:“以前没有电视、手机,皮影戏就是村里人的‘电影院’。逢年过节,搭个戏台,艺人在后台表演,全村人坐在台下看,连邻村的人都会赶过来呢!”他还拿出一套百年前的皮影,现场给孩子们表演了《武松打虎》的片段。没有复杂的灯光,只用一盏台灯,张师傅一人操控两只皮影,嘴里还模仿着武松的大喝和老虎的咆哮,声情并茂,孩子们看得直呼过瘾。
“张爷爷,您一个人怎么能又表演又说话呀?”有孩子好奇地问。张师傅笑着解释:“这叫‘一口道尽千古事,双手对舞百万兵’,皮影艺人既要会操控,还要会配音、会讲故事,这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功夫。”
临走时,孩子们把自己制作的皮影送给了张师傅,张师傅则回赠给每个孩子一枚小小的皮影纹样书签。“希望你们带着对皮影的热爱,把这门手艺传下去,”张师傅握着苏晚的手,“现在的孩子愿意学、喜欢学,我们这些老艺人就放心了。”
夕阳西下,孩子们背着装满笔记和书签的背包,蹦蹦跳跳地走出老巷。安安拉着苏晚的衣角:“苏老师,下次我们还来好不好?我想跟张爷爷学刻龙皮影!”乐乐也附和道:“我还要学那个‘一口道尽千古事’的本事!”
苏晚望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又回头看了看那座藏在巷子里的非遗馆,心里满是欣慰。春日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拉长了孩子们的身影,也让非遗传承的道路,显得更加温暖而漫长。她知道,这些孩子们与皮影的故事,还有更多精彩等待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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