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织，太原城的月光被桂香揉得绵软，李世民府邸的朱红大门外，宫灯高悬，暖黄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程啸天骑着黑皮犀牛，程咬金跨着大肚子蝈蝈红，一前一后抵达府前，异兽踏地的厚重声响与战马的嘶鸣交织，引得守门的亲兵纷纷侧目，眼中满是敬畏。
“咬金将军！啸天将军！”为首的亲兵校尉快步上前，躬身行礼，目光掠过黑皮犀牛油亮的皮毛与独角，语气愈发恭敬，“府中赏月宴已备好，二位的坐骑交给属下安置便是，马棚旁的空院特意留着，保证拴得稳妥。”
程咬金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青色锦袍，粗声笑道：“倒是有劳你了，这黑牛力气大，拴的时候多绕两圈，别让它挣开了。”
“属下明白！”校尉连忙应下，挥手唤来两名精干亲兵，小心翼翼地接过程啸天手中的犀绳与程咬金的马缰。黑皮犀牛似是知晓规矩，温顺地跟着亲兵往府后空院走去，尾巴轻轻甩动，扫开落在背上的夜露；大肚子蝈蝈红则昂首嘶鸣一声，蹄子在地上轻轻刨了两下，方才缓步跟随。
程啸天与程咬金整理了一下衣襟，皆是一身简约的青色锦袍，褪去了甲胄的凛冽，多了几分市井的温润。二人并肩跨步入门，庭院中早已布置妥当，青石路径两侧摆着一溜铜制香炉，燃着安神的檀香，与桂香交织，沁人心脾。廊下悬挂的宫灯随风摇曳，光影流转间，映得满院秋菊愈发娇艳，花瓣上的露珠在月色下泛着细碎的光。
穿过庭院，便是设宴的偏厅，尚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爽朗的谈笑声。推门而入时，只见厅内已然坐了不少人，秦琼身着月白锦袍，正与罗成低声谈笑，乌金虎头甲换成了便服，却依旧难掩一身凛然正气；伍云召、伍天锡兄弟并肩而坐，二人皆是青色劲装，眉眼间带着几分刚劲，正端着茶盏闲聊；单雄信、单雄忠坐在另一侧，与王君可低声说着话，语气间满是熟稔。
“啸天！咬金！你们可算来了！”秦琼率先瞥见二人，起身笑着招手，罗成等人也纷纷起身，拱手见礼。
“秦大哥、罗成兄弟，各位兄长安好。”程啸天拱手回礼，语气温和；程咬金则大步走上前，拍着秦琼的肩膀大笑：“俺们来晚了？瞧这热闹劲，倒是我们错过了不少乐子。”
众人笑着寒暄，分宾主落座，刚坐下没多久，厅外便传来脚步声，雄阔海与罗士信并肩而来，二人皆是身材魁梧，身着短打劲装，自带一股悍勇之气；紧随其后的是王伯当、秦用、谢映登，三人皆是一身便服，举止从容；裴元庆少年意气，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身后跟着李元霸与梁师泰，李元霸依旧是一身青布劲装，憨态可掬地四处张望，梁师泰则沉稳地跟在一旁；最后进来的是尉迟恭与侯君集，尉迟恭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腼腆，想来白日里被众人打趣的事还没过去，侯君集则目光锐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厅内众人。
“诸位兄弟快请坐！”李世民从主位起身，笑着招呼，他今日身着淡紫锦袍，褪去了往日的军旅沉稳，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温润。待众人落座，只见徐茂公手持羽扇，与唐俭一同走入厅中，徐茂公一身素色长衫，儒雅风范尽显，唐俭则身着宝蓝锦袍，笑容谦和；紧接着，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也相继抵达，三人皆是一身文士锦袍，举止端庄，作为李世民的核心心腹，他们的到来让厅内的氛围多了几分沉稳。
“人已到齐，赏月宴正式开席！”李世民抬手示意，内侍连忙上前，将案上的酒盏一一斟满，桂花酒的醇香瞬间弥漫开来，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案上早已摆满了精致的瓜果点心与各色佳肴，既有烤羊腿、酱肘子等硬菜，也有桂花糕、莲蓉酥等精致点心，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丝竹之声缓缓响起，几名身着舞衣的女子翩跹而入，舞步轻盈，身姿曼妙，裙摆翻飞间如蝶翼蹁跹，随着乐曲舞动，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尉迟恭坐在席间，目光却时不时往厅角瞟去，白日里见过的黑白夫人并未到场，他脸上难免带着几分失落，被程咬金看在眼里，当即低声打趣：“黑炭头，魂又飞哪去了？莫不是在想哪位姑娘？”
尉迟恭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惹得身旁的侯君集忍俊不禁。程啸天见状，笑着端起酒盏：“诸位兄长、诸位兄弟，今日中秋佳节，月色正好，咱们先敬二公子一杯，感谢二公子设宴款待咱们这帮兄弟！”
“好！众人齐齐举杯，向二公子敬酒！”李世民则爽朗的说道：“诸位兄弟不必客气，大家一起同饮此杯”！酒盏碰撞之声清脆悦耳，桂花酒的清甜混着酒香入喉，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至四肢百骸。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李世民兴致颇高，命人取来西域进贡的乐器，几名乐师现场演奏，悠扬的乐曲伴着月光，格外动人。偶尔有武将兴起，起身舞剑助兴，罗成拔出兵器架上的宝剑，剑光如练，身姿矫健，引得众人纷纷喝彩；裴元庆也不甘示弱，拿起兵器架上的短戟比划了几招，少年锐气尽显；李元霸看得心痒，起身比划了几下拳脚，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众人哄笑。
徐茂公摇着羽扇，与房玄龄、杜如晦低声探讨着时政，长孙无忌则与唐俭闲聊着太原的民生，文武交织，既有武将的豪爽，又有文士的沉稳，气氛愈发融洽。程啸天与秦琼、罗成等人聊着往日征战的趣事，有在瓦岗寨的快意恩仇，也有即将出兵攻打刘黑闼的一些想法，话语间满是热血与情谊；程咬金则与雄阔海、罗士信比拼酒量，粗豪的笑声震得屋梁微微发颤。
酒过三巡，月色渐浓，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厅中，落在众人身上，添了几分静谧的暖意。李世民放下酒盏，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渐渐沉稳：“诸位兄弟，今日中秋佳节，本该不谈战事，只享团圆，但如今乱世未平，刘黑闼盘踞河北，气焰嚣张，父王已决意，待中秋过后，便出兵征讨，今日正好借此机会，咱们一同商议一番。”
话音落下，厅内的欢声笑语渐渐平息，众人神色变得肃然。徐茂公放下羽扇，沉声道：“刘黑闼骁勇善战，麾下将士皆是悍勇之辈，此次征讨，不可掉以轻心。依我之见，当分兵两路，一路正面牵制，一路迂回包抄，同时安抚河北百姓，瓦解其民心，方能事半功倍。”
“军师所言极是。”秦琼点头附和，“刘黑闼麾下还有几员大将，战力不容小觑，正面迎战需派得力将领坐镇，我愿率军正面牵制，与他周旋。”
“俺也愿往！”程咬金拍着桌子起身，“正面厮杀，俺的天罡三十六斧可不是吃素的！”
罗成起身道：“我可率一路兵马迂回包抄，截断其退路，让他首尾不能相顾。”裴元庆、雄阔海、罗士信等人也纷纷请战，眼中满是战意。
房玄龄上前一步，躬身道：“二公子，粮草军械是征战之本，属下已清点府库，栗特人捐赠的物资明日应该尽数到齐，足够支撑大军征战，后续补给也已安排妥当，可保万无一失。”杜如晦补充道：“河北各地的地形与民心所向，属下已命人探查清楚，届时可提供详细的军情舆图，助力大军作战。”
长孙无忌则道：“此次征讨，不仅要破敌，更要安抚民心，属下建议，大军所到之处，严禁扰民，同时开仓放粮，收拢民心，如此才能彻底平定河北。”
程啸天沉吟片刻，开口道：“刘黑闼虽悍勇，但麾下缺乏顶尖谋士，且其行事狠厉，民心不稳，这是我们的机会。正面牵制可由秦大哥与单二哥坐镇，罗成兄弟率轻骑迂回，元霸、裴元庆等猛将随军出征，正面破敌；徐军师坐镇中军，统筹全局；长孙先生、房先生、杜先生负责后勤与民心安抚，如此布局，当可稳操胜券。”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李世民眼中满是赞许：“啸天兄弟所言甚合我意，待明日禀明父王，便按此布局整军备战。今日中秋，暂且不谈战事，咱们继续赏月饮酒，尽兴而归！”
厅内的氛围再次变得热烈起来，众人举杯共饮，笑声与乐曲声交织，伴着月光与桂香，飘出厅外，融入太原城的夜色之中。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月色渐沉，众人酒意渐浓，方才起身告辞。
李世民亲自送至府门口，叮嘱众人一路小心，待众人纷纷翻身上马（牛），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方才折返。程啸天骑着黑皮犀牛，程咬金跨着大肚子蝈蝈红，踏着月色缓缓前行，异兽的蹄声与战马的嘶鸣在静谧的街道上回荡，桂香萦绕鼻尖，心中满是暖意。
乱世之中，能有这般兄弟相伴、把酒言欢的时光，实属难得。待中秋过后，便是刀光剑影的征战之路，可只要众人同心，定能踏碎狼烟，平定乱世，还天下百姓一个安稳太平。太原城的月光下，两道身影渐行渐远，身后的王府灯火依旧明亮，似是在为这乱世中的团圆，添上最后一抹温暖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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