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风城时,暮色已漫过城墙。凌风跟着陈凡几人走进城主府的偏院,这里是他们临时的住处,院子里种着几株月季,花瓣上还沾着晚霞的金辉。
“今天辛苦啦,我去做饭。”林婉儿放下药篓,笑着往厨房走,“凌风,你想吃什么?我记得你喜欢吃带点辣的。”
凌风愣了愣,才想起昨天吃饭时,自己随口说过一句“无辣不欢”,没想到她记在了心上。“都……都行。”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陈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把弓保养一下吧,库房里有蜂蜡,记得给弓弦上油。”说着,从储物袋里拿出块淡黄色的蜂蜡递给他,“这是特制的,防水还耐磨,比你用的桐油好用。”
凌风接过蜂蜡,指尖触到温热的蜡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熨帖过似的。他抱着弓坐在台阶上,仔细地给弓弦上油,动作比平时温柔了许多。这把牛角弓跟着他才几天,却比那把用了三年的旧弓还让他上心。
“在想什么呢?”夜影不知何时靠在了廊柱上,手里转着把匕首,“还在为下午的事别扭?”
凌风低头擦着弓身:“我是不是拖后腿了?”
“不算。”夜影挑眉,“至少你最后记得示警了,比某些一紧张就乱放箭的家伙强多了。”他顿了顿,扔过来个小瓷瓶,“这个给你,上次在黑风谷顺手摘的‘明目草’,晒干了泡水喝,能增强夜视能力,对你这射手来说,比什么都管用。”
凌风接住瓷瓶,瓶身冰凉,里面的草药散发着清苦的香气。他捏着瓶子,突然觉得,被人惦记的感觉,其实挺不错。
晚饭时,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辣子鸡、麻婆豆腐、酸辣汤,每道菜都飘着诱人的辣香。凌风拿起筷子,夹了块辣子鸡,辣得舌尖发麻,却吃得满头大汗,心里畅快极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翠兰姐笑着给他盛了碗汤,“明天有个d级任务,去城东的芦苇荡清理几只水妖,正好让你练练远程压制。”
陈凡点头:“水妖速度快,但防御弱,你的箭能穿透它们的妖气,正好试试新淬的箭簇。”他说着,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递给凌风,“这是用‘玄铁砂’泡过的,箭头带磁,能吸住水妖的妖气。”
凌风接过箭,箭头果然泛着淡淡的银光,摸起来比普通箭簇沉了些。他试着搭在弓上,手感正好,仿佛这箭天生就该配他的弓。
第二天清晨,芦苇荡里还浮着薄雾。水妖藏在芦苇深处,时不时发出尖利的嘶鸣,搅得水面泛起墨绿色的涟漪。
“凌风,你在北岸架箭,注意观察水面的波纹,水妖移动时会带起漩涡。”陈凡指着对岸的土坡,“我和夜影从东侧绕过去,翠兰姐用藤蔓缠住它们的退路,婉儿负责给我们加护盾。”
凌风点头,提着弓快步跑到北岸的土坡上。这里视野开阔,能看清整片芦苇荡,风从水面吹过来,带着湿冷的潮气,正好能掩盖他的气息。
他搭箭上弓,眯起眼睛盯着水面。晨光透过薄雾洒在水上,泛着细碎的金光,很难分辨水妖的踪迹。但他没有急,手指稳稳地扣在弓弦上,呼吸放得又轻又匀——这是陈凡教他的,“射手的眼睛,要比风还静”。
片刻后,右侧的芦苇突然晃动了一下,水面泛起个小小的漩涡。凌风眼神一凝,手腕微沉,箭尖跟着漩涡移动。
“就是现在!”陈凡的吼声从东侧传来。
几乎在同时,凌风松开了手指。箭簇带着破空声掠过水面,精准地射穿了刚浮出水面的水妖眉心。那水妖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
“漂亮!”翠兰姐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藤蔓破土的“簌簌”声。
凌风没有停歇,迅速抽出第二支箭。这次他瞄准的是左侧的芦苇丛——那里的水面虽然平静,但水下的暗流方向变了,显然有东西在潜伏。
“咻!”
箭簇没入水中,溅起一串水花。紧接着,水面炸开,一只体型更大的水妖挣扎着浮出,箭头牢牢钉在它的背上,玄铁箭簇散发的银光正不断吞噬着它的妖气。
“干得好!”夜影的身影从芦苇丛中闪出,匕首精准地刺入水妖的脖颈。
不到半个时辰,芦苇荡里的水妖就被清理干净了。凌风跳下土坡时,陈凡正站在水边等他,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擦擦汗吧,你刚才那两箭,角度找得很准。”
凌风接过布,擦了擦额头的汗,布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应该是林婉儿洗过的。“是你教我的,看水流辨踪迹。”他低声道。
“是你自己学得快。”陈凡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回去吃早饭,婉儿说给你留了糖包。”
回程的路上,阳光正好。凌风走在陈凡身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天夜里,自己偷偷在院子里练箭,陈凡就站在廊下看着,直到他射中第三十次靶心,才转身回屋,临走时还说了句“别练太晚,明天还要出任务”。
原来,有人一直在默默看着他的努力。
回到偏院时,林婉儿已经把早饭摆好了。糖包白白胖胖,咬一口,红糖馅流出来,烫得人直呼气,心里却甜丝丝的。凌风吃着糖包,看着院子里说笑的几人,突然觉得,所谓“团队”,或许就是这样——你不必事事完美,只要愿意努力,总有人看得见你的进步,愿意等你慢慢长大。
他摸了摸背后的弓,箭囊里的玄铁箭闪着微光。或许,下一次任务,他能做得更好。箭尖不仅能射向敌人,更能射向那些藏在心底的怯懦,而信任,就是最好的箭簇。
【系统提示:目标对团队归属感提升,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信赖)。】
阳光穿过月季花丛,落在凌风的箭囊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陈凡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笑了。有些信任,不必说出口,藏在箭尖上,藏在晨光里,藏在每一次心照不宣的配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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