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风雪暂歇。
成家营地中央,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围坐的众人。
成亭之热情地取出数坛珍藏的“暖阳醉”,朗声笑道:“今日难得与萧少主和诸位道友齐聚,借此灵酒驱寒,也是缘分。”
他亲自执壶斟酒,目光扫过全场,心中却已有盘算。
当斟到柳月娘面前时,成亭之笑容可掬,语气带着敬重:“柳仙子,请。”
随即,他转向一旁因萧云澜在场而显得有些拘谨的成佩玉,故意提高了些声音,吩咐道:“佩玉,还愣着做什么?坐到柳仙子身边去,方便照应。你于炼器一道颇有天赋,正好可以和柳仙子交流一下。”
这话一出,席间瞬间安静了一瞬。
白家几人目光微动,萧云澜执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笑意。
成亭之这话,明着是让师弟请教学习,暗地里,却是将他直接推到了柳月娘身侧,创造亲近机会。
成佩玉心脏猛地一跳,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他不敢去看萧云澜的方向,在师兄眼神示意下,只得硬着头皮,挪到柳月娘身旁的座位,僵硬地坐下,连呼吸都放轻了。
柳月娘眸光微转,淡淡瞥了成亭之一眼,仿佛全然出于对晚辈的提携之意。她未置可否,接受了这个安排。
成亭之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笑,继续活跃气氛。酒过三巡,他似是不经意地再次将话题引向成佩玉,话里话外皆是夸赞:“柳仙子或许不知,我家这小子,前些时日还独自改良了一种低阶护身法器的核心阵法,想法独特。佩玉,还不将你琢磨的那点心得,向柳仙子简要说说,请仙子指点一二?” 他这是逼着成佩玉在柳月娘面前展示价值,也是在提醒所有人,尤其是萧云澜,他这师弟并非一无是处,有其独特的才能。
成佩玉紧张得手心冒汗,但在师兄的目光鼓励下,还是深吸一口气,就着那个改良阵法,向柳月娘阐述起来。
柳月娘安静听着,偶尔在他表述不清时,会简洁地追问一句关键,点出核心。她虽不精于炼器,但修为摆在那里,往往能一针见血,这番交流,虽主要是成佩玉在说,柳月娘偶尔回应。
萧云澜优雅地品着酒,与身旁的白宇轩低声交谈,似乎并未过多关注那边。但他唇角的笑意,似乎淡了些许,目光偶尔扫过低声交谈的成佩玉和柳月娘时,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萧云澜自然看出了成亭之的意图,也看出了成佩玉那点令人不悦的心思。
成亭之见状,再次举杯,这次直接面向萧云澜和柳月娘,笑容爽朗:“白少主,柳仙子,我敬二位一杯,也预祝二位此行顺利,得偿所愿。”
柳月娘端杯,神色如常,淡然道:“多谢成道友。” 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萧云澜则含笑举杯回应:“承成道友吉言。”
而成佩玉,身旁是柳月娘,对面是气场强大的萧云澜,他感到压力巨大,只能借低头饮酒来掩饰内心的慌乱。灵酒入喉,带来的暖意却驱不散他心底的彷徨与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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