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黑色跑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地下车库。
靳野只有一个念头：去S大！当面找她！他必须解释清楚！什么形象，什么影响，什么“野神”的架子，此刻统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只想见到那个安静地坐在图书馆看书、会因为游戏里的小失误懊恼又可爱的女孩，告诉她那个“代练”身份下的关心和靠近，并非虚假。
然而，S大并非他想进就能进，想找谁就能找到的地方。
车子被拦在了校门外。保安看着这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和车里脸色阴沉、戴着口罩帽子的年轻男人，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找人？登记！找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电话联系一下让她出来接。”保安大叔公事公办。
靳野卡壳了。他只知道她是文学系大一新生，叫秦洛舒。具体哪个班？辅导员是谁？宿舍楼在哪？他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学号。
“文学系，秦洛舒。”他报出名字，声音有些干涩。
“文学系大了去了，具体点？或者你打电话让她出来。”保安狐疑地看着他，“或者你联系她辅导员？”
靳野僵在原地。打电话？她的号码在黑名单里。联系辅导员？他以什么身份？一个骗了她的职业选手？一个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巨大的无力感再次将他淹没。他站在S大庄重的校门口，看着里面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的学生，看着郁郁葱葱的林荫道，感觉自己像个被隔绝在世界之外的闯入者。他引以为傲的“野神”身份，在这个充满学术气息的象牙塔前，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甚至成了他接近她的最大障碍。
他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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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舒并不知道校门口发生的一切。她正和班长刘羡冬一起走出图书馆，准备去食堂。午后的阳光有些灼热。
“秦洛舒！”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体育委员胡远舟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刚打完球的队员，包括篮球队队长叶临川。叶临川身材高大挺拔，气质沉稳，只是朝这边微微颔首。
外语系的系花刘可可也跟在一旁，手里拿着几瓶水，笑着递给叶临川一瓶，目光却好奇地在秦洛舒和吴一凡身上转了一圈。
“一凡，洛舒，这么巧！”胡远舟大大咧咧地打招呼，看到秦洛舒苍白的脸色，关心道，“洛舒，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小鹿这时也从宿舍方向跑了过来，正好听到这句，立刻挽住秦洛舒的胳膊：“我们舒舒用功不行啊？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就知道打球！”
胡远舟被怼得挠头傻笑。
叶临川的目光在秦洛舒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也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但他只是温和地开口：“学习也要注意身体。蔡老师的读书会是在后天下午吧？听说这次讲《楚辞》，应该很精彩。” 他声音不高，却自带一种让人信服的沉稳。
“嗯，是的叶队长。”秦洛舒点点头。
“舒舒，走，吃饭去，我快饿死了！”林小鹿拉着秦洛舒就走，还不忘回头冲胡远舟做了个鬼脸。
林小鹿本来是喜欢班长刘羡冬的，可一来二去，好像和班里的体育委员胡远舟有情况。
胡远舟想追秦洛舒，想着通过她身边的人，也就是林小鹿，结果两人接触多了，一来二去......
林小鹿拽着秦洛舒往前走，故意把脚步迈得又快又急，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秦洛舒被她拉得踉跄了两步，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攥得发红的手腕，轻声道：“慢点，我又跑不了。”
“还不是怕那几个大男人缠着你！” 林小鹿回头瞪了眼身后慢吞吞跟上来的胡远舟，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没看见胡远舟那眼神吗？跟饿狼似的，要不是叶队长在旁边镇着，他指不定要说出什么傻话。”
秦洛舒无奈地笑了笑：“他就是热心肠。”
“热心肠能天天往咱们宿舍楼下跑？能知道你哪天有早课哪天泡图书馆？” 林小鹿翻了个白眼，忽然凑近她耳边，“说真的，你觉不觉得胡远舟最近看我的眼神有点怪？上次我随口说想吃二食堂的糖醋里脊，他第二天就绕了三公里路给我买来，还说‘顺便路过’—— 谁信啊！”
她说着脸颊微微泛红，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指尖却不自觉地绞起了衣角。秦洛舒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忽然亮堂起来。
难怪最近总看到胡远舟往林小鹿桌上放冰镇可乐，难怪林小鹿吐槽胡远舟 “头脑简单” 时眼里总带着笑意，原来有些故事早就悄悄换了主角。
“可能…… 他是真的顺路呢？” 秦洛舒故意逗她。
“顺个鬼！” 林小鹿伸手去挠她痒痒，“你还笑！再笑我就把你上次对着游戏屏幕犯花痴的样子......”
提到 “游戏” 两个字，秦洛舒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的笑意像被风吹散的烟，倏地淡了下去。
林小鹿见状立刻噤了声，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呸呸呸，我胡说八道呢！”
两人走到食堂门口时，胡远舟带着篮球队的人也跟了上来。
何磊勾着胡远舟的脖子，挤眉弄眼地朝林小鹿努嘴：“舟哥，人家小鹿都等你打饭呢，还不赶紧去排队？”
胡远舟的脸 “腾” 地红了，梗着脖子道：“排就排！谁怕谁！” 说着就要往打饭窗口冲，却被叶临川一把拉住。
“先去洗手。” 叶临川的声音依旧沉稳，目光扫过胡远舟满是汗渍的 t 恤，补充道，“顺便换件衣服。”
胡远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打完球，浑身散发着汗味，赶紧拉着何磊往宿舍楼跑。
刘可可看着他慌慌张张的背影，忍不住笑道：“川哥，你看胡远舟那样子，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叶临川没接话，目光落在秦洛舒手里的帆布包上。包侧的口袋里露出半本《楚辞》，书角被磨得有些卷边。他忽然开口：“蔡老师的读书会，需要提前读《九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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