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顶的溶洞像只张开的巨口,吞吐着浓稠的黑雾。林砚踩着碎石往上攀爬,桃木剑的青光在掌心跳动,映得他染血的衣襟泛着青紫色。洞壁上布满了扭曲的人影,都是被影煞吞噬的魂魄,指甲深深抠进岩石,留下道道血痕。
“还魂丹…… 在祭坛……” 墨影的话在耳边回响。林砚咬紧牙关,将刘婆婆刻的阳石塞进领口,石头的温热透过血肉传到心口,驱散了些许刺骨的寒意。
溶洞深处突然传来钟鸣,沉闷如雷,震得碎石簌簌下落。林砚加快脚步,转过道弯,眼前豁然开朗 —— 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上,矗立着座黑色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石台上,鸦青正举着个晶莹的玉瓶,瓶中盛放着金色的还魂丹,丹丸周围萦绕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正是被影煞吞噬的魂魄。
“你来晚了。” 鸦青缓缓转身,黑袍下的皮肤已布满蛛网般的黑纹,双眼完全变成了墨色,“万魂阵已启动,再过半个时辰,影煞就能吞噬整个淄川,到时候姥姥会赐我永恒的生命。”
祭坛周围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凹槽里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数百只影狼蹲坐在符文外侧,形成道黑色的屏障,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她骗你的。” 林砚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的青光与祭坛的黑气碰撞,激起阵阵涟漪,“影煞吞噬万物后,第一个就会吃掉你这个‘容器’。”
鸦青狂笑起来,笑声在溶洞里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只要能活下去,变成什么都无所谓!” 她突然将还魂丹往祭坛中央的凹槽里倒去,“看好了,这就是你们守护的世界的结局!”
还魂丹接触到凹槽里的血液,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金光中,无数人影挣扎着浮现,正是近百年来被黑山姥姥害死的生灵。他们的惨叫汇聚成洪流,冲击着溶洞的岩壁,影狼们兴奋地狂嗥,身体竟开始变得透明,融入周围的黑雾中。
“影煞要成型了!” 林砚认出这是万魂阵的最后一步,将所有魂魄的痛苦转化为影煞的力量。他不再犹豫,运转全身阳气,桃木剑化作道青虹,劈开影狼组成的屏障,直刺祭坛中央的凹槽。
“拦住他!” 鸦青指尖弹出黑丝,黑丝在空中化作巨网,罩向林砚。影狼们也同时扑来,利爪带着腥风,撕开了他的衣袖,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林砚强忍剧痛,将红芍给的青铜镜挡在身前。镜背的 “镇魂” 二字在阳气催动下发出金光,黑丝巨网触到金光,瞬间寸寸断裂。他趁机侧身躲过影狼的扑咬,桃木剑狠狠刺入凹槽,将还魂丹挑了出来。
“不!” 鸦青发出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抢夺。林砚反手一剑,剑刃擦过她的肩膀,黑袍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符咒,符咒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蠕动。
“这些符咒在吞噬你的魂魄。” 林砚的声音带着寒意,“黑山姥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活。”
鸦青的动作猛地一滞,墨色的瞳孔中闪过丝清明。就在这时,祭坛突然剧烈震动,整个溶洞开始摇晃,无数黑影从岩石缝隙中涌出,汇聚成团巨大的黑影,黑影中央隐约有个佝偻的身影,正是黑山姥姥的轮廓。
“没用的废物!” 黑影中传出沙哑的声音,无数黑丝从黑影中射出,刺穿了鸦青的胸膛。鸦青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嘴角溢出黑血:“姥姥…… 你答应过……”
“我的话你也信?” 黑影发出刺耳的嘲笑,黑丝猛地收紧,鸦青的身体瞬间被撕裂,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融入黑影之中。
影煞的气息骤然暴涨,溶洞里的温度骤降,林砚的呼吸都凝成了白雾。他握紧手中的还魂丹,丹丸在掌心发烫,像是有生命般跳动。“墨影说的没错,这丹药能让你显形。” 他将还魂丹举过头顶,“黑山姥姥,你的死期到了!”
黑影剧烈翻滚,黑山姥姥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她伸出枯瘦的手,指向林砚:“就凭你?个穿越而来的异世者,也敢挑战我?”
“不止他一个!” 溶洞入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林砚回头望去,只见白望月扶着墨影站在那里,少年的白光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炽烈;春燕举着照妖镜,镜面金光直射黑影;石蛋则带着十几个村民,每个人手里都举着面铜镜,将阳光引入溶洞,照在黑影身上。
“你们怎么来了?” 林砚又惊又喜。
“柳泉村的百姓守住了护城河。” 春燕的声音带着喘息,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蒲三叔说,要打就一起打,要死也一起死!”
石蛋举起《清心诀》,大声念诵着上面的口诀,村民们也跟着念起来,声音虽不整齐,却带着股不屈的力量。口诀声中,铜镜反射的阳光越来越强,黑影被阳光照到的地方,竟开始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
“找死!” 黑山姥姥怒吼着,无数影狼从黑影中冲出,扑向洞口的众人。白望月将墨影护在身后,指尖白光化作利剑,斩杀着影狼;春燕则用照妖镜的金光形成屏障,护住村民;石蛋虽然害怕得发抖,却依旧握紧砍刀,砍向靠近的影狼。
林砚趁机将还魂丹往黑影中央扔去。丹丸在空中炸开,金色的光点如流星雨般落下,每粒光点都像颗小太阳,照亮了黑影的每一寸。黑山姥姥的真身终于暴露出来 —— 个干瘦的老妪,身上披着件用无数影子织成的黑袍,脸早已被符咒覆盖,只露出双怨毒的眼睛。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林砚的桃木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用别人的影子续命,你早就不是人了。”
“我本是山下的绣娘,被你们口中的‘仙师’毁了容貌,夺了家产!” 黑山姥姥的声音带着哭腔,又突然变得狰狞,“这世间本就没有公道,我要让所有人都尝尝我的痛苦!”
她猛地扯下身上的黑袍,黑袍在空中化作无数黑影,黑影落地,竟变成了无数个黑山姥姥的分身,每个分身都举着黑丝,扑向众人。
“用阳石!” 林砚大喊着,将领口的阳石扔给春燕。春燕接住石头,按照刘婆婆教的法子,将石头埋在祭坛周围,念动咒语。阳石突然爆发出强光,分身们触到光,瞬间化作黑烟。
白望月也同时出手,指尖白光化作锁链,缠住了黑山姥姥的真身。墨影则忍着伤痛,用最后的灵力催动黑丝,黑丝与白光锁链交织,形成个巨大的网,将老妪困在中央。
“就是现在!” 林砚纵身跃起,桃木剑凝聚了所有人的阳气,发出耀眼的青光,“以我之魂,引阳为刃,诛邪!”
剑刃刺穿了黑山姥姥的胸膛,老妪发出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身体开始化作黑色的粉末。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林砚,嘴里喃喃道:“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粉末被风吹散,溶洞里的黑影也随之消散,露出原本的岩石。那些被影煞吞噬的魂魄在金光中浮现,对着林砚等人深深鞠躬,然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去往轮回之路。
溶洞外传来鸡鸣,天快亮了。林砚瘫坐在地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般疼。春燕跑过来,用干净的布条包扎他的伤口,眼泪滴在布条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我们赢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喜悦。
白望月扶着墨影走过来,少女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额间的黑气已经散去。“忘川婆婆……” 墨影望着溶洞外初升的朝阳,“她化作的那株花,开花了。”
石蛋和村民们也欢呼起来,有人点燃了带来的鞭炮,清脆的响声在山谷中回荡,驱散了最后的阴霾。
回到柳泉村时,迎接他们的是漫天飞舞的桃花瓣。村民们站在村口,每个人手里都举着束桃花,蒲三叔的烟杆上还系着红绸带。护城河的水泛着金光,倒映着朝阳与笑脸。
“我就知道你们能行!” 蒲三叔笑得合不拢嘴,用烟杆指着村口的方向,“县太爷亲自来了,说要给咱们村立块‘众志成城’的牌坊!”
县太爷果然站在老槐树下,穿着崭新的官服,手里捧着块烫金的牌匾。见到林砚等人,他连忙上前拱手:“林小哥,春燕姑娘,白小哥,石蛋小英雄,你们是淄川的救星啊!”
林砚摆摆手,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春燕看出了他的疲惫,笑着对县太爷说:“牌匾就立在祠堂前吧,这是全村人的功劳。”
接下来的日子,柳泉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被影煞破坏的房屋得到修缮,种下的庄稼抽出新芽,孩子们又开始在巷子里追逐嬉戏。
忘川婆婆化作的那株花被移植到了祠堂前,墨影每天都来浇水施肥,花朵开得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白望月则跟着墨影学习草药知识,偶尔会化作白狐,躺在花丛中晒太阳。
石蛋成了村里的小先生,教孩子们读书写字,也教他们简单的清心诀。红芍时常从落霞镇来看望他们,带来新采的醒神花,与春燕一起研究草药。
林砚则把更多的时间用在陪伴春燕上。他们会一起去后山采药,一起在月下酿酒,一起听蒲三叔讲过去的故事。某个月圆之夜,林砚拿出块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两只交颈的鸳鸯。
“春燕,” 他的声音有些紧张,“你愿意……”
春燕笑着打断他,接过玉佩戴在颈间:“我愿意。”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祠堂前的白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祝福。白望月和石蛋躲在树后,偷偷地笑,被春燕发现,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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