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上的符文，对露娜的五焰之力起了反应，自己滑开了。禁室里光线很暗，唯一的光源来自中间圆柱上飘着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块大概人头大小的多棱形水晶，里面流淌着像星河一样的光点。
就是清荷说的“时空棱镜”。
“就是它……”露娜小心地靠过去，生怕触发什么防护机关。但出乎意料，当时空棱镜感觉到五焰的气息时，竟然自己飘向了她的手。
就在她快要碰到水晶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就知道你们会到这儿来。”
露娜猛地转身，星辉剑已经拔了出来。门口站着白芷，但现在的她和之前完全不一样——银色盔甲变成了暗红色，淡金色的瞳孔里跳动着诡异的黑色火焰。
“白芷？你……”霜牙的骨笛对准了她。
“聪明的小孩。”‘白芷’笑了，声音却变成一个低沉的男声，“可惜，太晚了。”
她的身体突然开始扭曲、变形，像融化一样重组。
几秒钟后，站在那儿的已经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皮肤苍白得像纸，眼睛是全黑的，穿着一件样式很怪的黑色长袍。
“‘收割者’……”露娜握紧了星辉剑，五焰之力在身体里沸腾。
男人优雅地鞠了一躬：“第七收割小队指挥官，你们可以叫我‘夜枭’。”他看向时空棱镜，露出贪婪的表情，“谢谢你们帮我找到这个。观测站把它藏得太好了。”
霜牙突然发动攻击。
冰蓝色的音波像箭一样射向夜枭，却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没用的，小朋友。”夜枭轻笑，“这个身体只是个投影。我的真身正在维度夹缝里，等着收你们的……礼物。”
他打了个响指。
时空棱镜突然剧烈震动，挣脱露娜的控制，朝着门口飞过去。
“不！”露娜纵身跳起，星辉剑划出一道五色光弧，精准地劈在棱镜和夜枭之间那条看不见的连线上。
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棱镜失去牵引，掉在地上。
夜枭的表情第一次变了：“有意思……你居然能切断维度链接。”他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看来情报有误，你比估计的更有价值。”
露娜没回答，全力催动五焰之力。
星辉剑上的光芒越来越亮，把整个禁室照得如同白昼。霜牙也调整了骨笛的音调，冰蓝能量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
“没空陪你们玩了。”夜枭突然抬手，一道黑光射向天花板，“启动协议：湮灭。”
整个观测站开始剧烈摇晃。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空，远处传来爆炸的轰鸣。夜枭的身影开始变模糊：
“这个据点已经没用了。至于你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们还能这么有趣。”
“想跑？”霜牙猛地吹出一串高亢的音符，冰蓝色的锁链缠向夜枭。
但还是晚了一步。夜枭的身影像烟一样散开了，只留下阴冷的笑声在禁室里回荡。
露娜迅速捡起时空棱镜：“我们必须马上走！他启动了自毁程序！”
两人冲出门外，发现走廊已经是一片火海。升降梯完全失灵了，只能找别的路。霜牙的冰蓝屏障勉强挡着高温和浓烟，但撑不了太久。
“这边！”露娜突然指向右边，“棱镜显示那儿有逃生通道！”
时空棱镜在她手里发光，投出一幅观测站的立体地图，一个闪烁的红点标出了隐藏的紧急出口。
两人跌跌撞撞地穿过浓烟，终于找到了一扇隐蔽的金属门。
门后面是一条陡峭的螺旋滑道，通到不知道多深的下方。没得选，他们跳了进去。
感觉像永远也掉不到底。
终于，他们滑出了通道，掉进一个巨大的地下湖里。冰凉的湖水缓解了皮肤上火烧火燎的疼。
他们用力游向岸边。
爬上湿滑的岩石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头顶的观测站正在崩塌，巨大的金属结构像玩具一样扭曲、断裂，火光和爆炸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而在更远的地方，那片之前被打退的“虚无”又开始涌动，像一头饿急了的野兽，等着猎物断气。
“我们得回去。”露娜握紧时空棱镜，“趁棱镜还能用……”
霜牙按住她的肩膀：“等一下，看那边！”
湖对岸的岩壁上，一道隐藏的门正在打开。
几个人影慌张地跑出来，带头的就是陆溟。老人看起来非常狼狈，权杖断成了两截，但还在指挥着幸存的人有序撤离。
“陆溟！”露娜大喊，声音在洞穴里回荡。
老人惊讶地看过来，随后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做了个手势，一艘藏在水下的潜水艇浮了上来。
“快上来！”陆溟的声音透过某种扩音装置传过来，“整个大陆都不安全了！”
露娜和霜牙没有犹豫，跳进湖里，朝着潜水艇游过去。等他们终于爬上甲板，观测站最后的支撑结构轰隆一声倒塌了，巨大的冲击波在湖面掀起大浪。
“抓紧！”陆溟命令道。潜水艇迅速下潜，刚好躲开砸下来的碎片。
舱门关上后，露娜才注意到白芷也在幸存者里，她伤得很重，但还活着。看到露娜手里的时空棱镜，陆溟眼里闪过一道复杂的光。
“你们见到‘收割者’了。”这不是在问。
露娜点头，简单说了说在禁室的遭遇。陆溟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们早该想到的……白薇的背叛不是偶然。‘收割者’渗透进观测站，已经很久了。”
潜水艇在黑暗的水里，平稳地向前开。陆溟带着两人来到指挥室，调出一幅全息地图：
“‘虚无’的反扑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快。诺瑞亚的主大陆已经没救了，我们正要去最后的避难所——海底城‘亚特兰’。”
露娜把时空棱镜放在桌上：“清荷告诉我，这是找到‘虚无’核心的关键。”
陆溟并不惊讶，好像早就料到了：“初代净世使的联系吗？有意思。”
他轻轻摸着棱镜的表面，“没错，时空棱镜能指出去‘虚无’核心的路。但问题是……”
他直视着露娜的眼睛，“就算找到了，又该怎么摧毁它？”
露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张开右手。
五色火焰在她手心跳动，慢慢融合成一簇纯净的白色火焰：“用这个。五焰合一之后的本源力量。”
舱里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要释放这么强大的能量，容器自己很可能也活不下来。
霜牙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行！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露娜温柔但坚定地挣脱了：“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双子守护，同进同退’。这次也一样。”
她看向陆溟，“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老人沉思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亚特兰有一座远古传送阵，据说是初代守序者留下的。配合时空棱镜，也许能把你们送到‘虚无’的边缘。”
他停顿了一下，“但那之后的路……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潜水艇继续在黑暗的水里前行，载着最后的希望，驶向未知的命运。露娜看着舷窗外深不见底的黑暗，心里却异常平静。
不管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这都将是一场终结所有战争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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