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薄雾笼罩皇宫。
养心殿内檀香袅袅,气氛压抑。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手中虽捏着奏折,目光却空洞失神。
昨日静心苑之事虽暂歇,但太后因汤药之事受了惊扰,身体不适,已提前回宫休养。
李德全侍立一旁,心知陛下仍在为宫闱风波与太后安康烦心。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小太监轻细的通报声,带着几分谨慎:“启禀陛下,靖王殿下求见。”
皇帝抬了抬眼,目光从奏折上移开,语气听不出情绪,却比方才缓和了些:“让他进来。”
殿门轻开,萧景渊缓步而入。他身着月白锦袍,腰系玉带,佩玉轻晃。
身姿挺拔,步态沉稳,不见半分急切,仿佛只是来与皇兄闲话家常,而非禀报要事。
走到殿中,萧景渊躬身行礼,动作标准而恭敬,声音清朗:“臣弟参见皇兄。”
“起来吧。”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指了指旁边的紫檀木椅,“坐。”
“谢皇兄。”
萧景渊直起身,在椅子上坐下,姿态依旧端正。
他并未急于开口,而是先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在斟酌措辞。
皇帝看着他这副从容的模样,心中的烦闷消散了些,主动开口问道:“你今日来,可是为昨日之事?”
萧景渊放下茶杯,目光转向皇帝,语气诚恳。
“皇兄明鉴,臣弟今日来,是为三皇子萧承泽修改柳如眉药方一事。臣弟已查到些证据,特来呈给皇兄。”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起身走到御座前递上:“这木盒里,便是臣弟查到的证据,还请皇兄过目。”
皇帝接过木盒,摩挲片刻后打开。
盒内深蓝色绒布上,放着一张泛黄的药方和一封折叠整齐的书信。
皇帝拿起药方展开,眉头紧锁。
纸上是柳如眉的字迹,原写着“麦冬三钱、玉竹二钱、茯苓一钱”。
可在“麦冬”“玉竹”旁,却被人用朱笔重重划掉,改成了“肉桂三钱、干姜二钱”。
改动处墨迹潦草,还留有半个模糊指印,显然是改动者不小心留下的。
接着,皇帝拿起书信拆开,脸色愈发阴沉。
信上字迹苍劲,内容竟是让柳如眉按改后方子献药,若太后不适,便嫁祸沈微婉。
信末还写着“此事若成,殿下定会重赏于你”。
皇帝的手指在信笺上摩挲着,眉头紧锁:“这字迹……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萧景渊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皇兄,臣弟曾见过三皇子身边的李总管写过字,这字迹与他的极为相似。”
皇帝闻言,眼神一凛,当即下令:“来人!去取三皇子府中李总管的笔迹来,仔细比对!”
很快,侍卫便取来了李总管的手札。太监总管拿着两封书信仔细比对片刻,脸色煞白地跪禀。
“启禀皇上,这字迹……确是李总管的!分毫不差!”
皇帝捏紧了信纸,指节泛白,声音却异常平静:“景渊,此事非同小可。一张书信,两方证词,轻易定罪,恐难服众。”
萧景渊早有准备,他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小禄子,你把你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皇上。”
小太监“噗通”跪倒,连连磕头。
“皇上饶命!奴才说!奴才全都实话实说!
那日三皇子让奴才去给柳小姐送东西,奴才在门外听见三皇子让柳小姐按改后方子献药,若太后不适,便嫁祸沈微婉!
说这样既能除了沈小姐,又能让太后生病,对他夺嫡有利!奴才句句属实啊!”
小太监的哭诉像重锤砸在皇帝心上。皇帝猛地将药方拍在御案上,茶水四溅。
“逆子!”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萧承泽竟敢谋害太后,构陷忠良!眼里还有朕和太后吗?他把皇室规矩和朕的信任当什么了!”
他再次将药方拍在龙案上,青瓷茶杯被震得晃动,茶水打湿了奏折。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萧景渊垂着眼,平静却有力地说:“皇兄,臣弟查到,三皇子让柳如眉加燥药。
一是想讨好畏寒的太后,二是想借机构陷沈微婉。
她深得太后信任,又懂医理,三皇兄觉得她威胁到了自己的计划。”
“计划?他还有什么计划!”皇帝怒不可遏,胸口剧烈起伏着。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萧承泽急切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没有做过这些事,求父皇明察!”
话音未落,萧承泽便快步冲进殿内。他身着玄色常服,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显然是听到风声匆忙赶来。
一进殿,他便“扑通”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
“父皇,儿臣从未修改过药方,这是伪造的!是萧景渊嫉妒儿臣,故意陷害!”
说罢,他抬眼看向萧景渊,眼神里满是怨毒,仿佛认定了是萧景渊从中作梗。
“放肆!”
皇帝猛地一拍龙案,怒喝。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药方指印与你分毫不差,书信也是你心腹所写,他早已招认!
事到如今还想抵赖、污蔑景渊,你真是无可救药!”
萧承泽看着皇帝手中的证物,瞳孔骤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萧景渊竟查到了这些,还拿到了铁证。
他刚想辩解,就被皇帝厉声打断:“不用解释了!朕念在父子情分不杀你,但也不能饶你。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立刻上前躬身应道。
“传朕的旨意,”
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三皇子萧承泽,意图谋害太后凤体,栽赃嫁祸,心思歹毒,行为不端。
即刻起,将其禁足于崇文殿,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殿门半步!殿外侍卫加强巡查,若有违抗,以谋逆论处!”
“父皇!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萧承泽还想挣扎,朝着皇帝连连磕头,额头磕得通红。
可皇帝却闭了闭眼,不再看他,显然是心意已决。
两名侍卫走进殿内,架起瘫软的萧承泽。他仍在挣扎,嘴里不停地喊着。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是萧景渊陷害我!您不能相信他啊!”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萧景渊,满是不甘与怨毒,却终究被强行拖出殿外,凄厉的喊声渐渐远去。
萧景渊站在原地,看着萧承泽被拖走的背影,眼底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只是看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心里清楚,萧承泽被禁足,只是暂时削弱了他的势力,他背后的党羽,比如安国公府,还未被清除,这场争斗,远未结束。
皇帝看着萧景渊,语气渐渐缓和,眼底多了几分赞许。
“景渊,今日之事,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查到这些证据,朕还被蒙在鼓里,险些让奸人得逞,危害到太后的安危。”
“皇兄谬赞,臣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萧景渊躬身道,“不过,臣弟还有一事启奏。
沈微婉小姐昨日在静心苑立下大功,不仅为太后献上对症的药方,还协助揭穿了柳如眉的阴谋。
而她,正是三皇子一早计划构陷的对象。
臣弟以为,应当对沈小姐加以安抚和赏赐,也好彰显皇兄赏罚分明,不辜负任何一个心存忠善之人。
皇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
随即说道:“你说得有道理。婉丫头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医术好,心思也缜密,还对皇室忠心耿耿。
李德全,传朕的旨意,赏沈微婉黄金百两、锦缎千匹,再加封‘仁和县主’,允许她自由出入宫闱。
往后太后的身体调理,便交由她负责,太医院的方子,也需经她过目方可使用。”
“嗻!”李德全躬身应下,立刻转身去传旨。
萧景渊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沈微婉获得“仁和县主”的封号,不仅身份地位得到提升,还拥有了自由出入宫闱的权利。
往后无论是为太后调理身体,还是查探萧承泽党羽的动向,亦是帮忙查母妃当年的用药记录,行事都会方便许多。
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皇兄英明。”
殿外的薄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地上的金砖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萧景渊抬头看向窗外,心中思绪万千。沈微婉的路,才刚刚开始。
而他与她之间,那份始于互相利用的交易,如今因为共同的敌人,正悄然演变为更紧密的联盟。
对抗萧承泽及其党羽的棋局,即将步入新的阶段。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
安国公府必定会有所动作,他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应对接下来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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