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杂役弟子报信,柳如烟得知叶染修炼
烟霞峰。
天衍宗七十二灵峰之一,虽非主峰,却因其主人而闻名遐迩。此峰终年云蒸霞蔚,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轻雾,在山间林地间缓缓流淌。山道两侧的奇花异草,无一不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珍品,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张小六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踏足此地。
他连滚带爬,一口气跑出了那片被遗忘的废弃院落区。胸腔里像着了火,肺部每一次扩张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但他不敢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烟霞峰,去烟霞峰!
当他终于看到烟霞峰那被云雾缭绕的山门时,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扶着山门旁的石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块刻着“烟霞峰”三个流光溢彩大字的石碑,冰冷而光滑,与他粗糙、满是污垢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所属的世界截然不同。空气中不再是酸腐与尘土的气味,而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混杂着百花与灵草的清香。就连脚下的青石板路,都干净得能倒映出人影。
两名守山门的女弟子,身着统一的淡粉色云纹长裙,皆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修为至少在炼气四层以上。她们看着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馊臭味的张小六,好看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与鄙夷。
“站住!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圣女清修之地吗?”左边的女弟子厉声喝道,手中的长剑微微出鞘半寸,剑刃上寒光一闪。
张小六被那剑光晃得心头一颤,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他顾不上膝盖磕在坚硬石板上的剧痛,连连叩首,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变得尖利:“两位仙子,小的,小的有天大的要事,要禀报圣女!是关于叶染的!”
他很聪明,没有说“求见圣女”,而是直接抛出了“叶染”这个名字。他赌,这个名字在烟霞峰,比任何通行令牌都好用。
果然,听到“叶染”二字,那两名女弟子脸上的不耐烦,瞬间转为一丝错愕与警惕。
“叶染?那个废人?她又怎么了?”右边的女弟子冷哼一声,但语气中的戒备却说明她上了心。
“她……她能修炼了!”张小六抬起头,满脸涨红,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小的亲眼所见!就在刚才,她引动灵气,突破了!绝对错不了!”
两名女弟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叶染能修炼了?这怎么可能?她的灵根不是早就被宗门丹堂的长老断定,已经彻底枯死,神仙难救了吗?
左边的女弟子狐疑地打量着张小六:“你一个杂役,胡说八道些什么?再敢在此地妖言惑众,当心你的舌头!”
“小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打雷劈!”张小六急得快要哭出来,他指天发誓,砰砰地磕头,“小的亲眼看到她院子上空有灵气汇聚,她……她突破到了炼气三层!”
炼气三层。
这个境界,在烟霞峰的守门弟子看来,不过是个笑话。但放在叶染那个“废人”身上,其意义便截然不同。
两名女弟子脸上的轻蔑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她们不敢擅自做主,也不敢轻易放过这个消息。
正在这时,一名身穿管事服饰,气质更显干练沉稳的女子从山门内走了出来,她看到跪在地上的张小六,秀眉一挑:“何事在此喧哗?”
她是柳如烟的贴身侍女,春桃。
守门弟子连忙将事情原委禀报了一遍。春桃听完,目光如电,落在张小六身上,那眼神仿佛能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张小六在这目光下瑟瑟发抖,却依旧咬着牙,重复道:“春桃管事,小的所言,千真万确!”
春桃沉默了片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小姐对叶染的恨意。这个消息,无论真假,都必须第一时间让小姐知道。
“你,跟我来。”她冷冷地对张小六说了一句,随即转身向峰顶走去,“若是敢撒谎,你的下场,自己清楚。”
张小六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连那股馊臭味,似乎都因为激动而淡了许多。
……
烟霞峰顶,圣女殿。
殿内轻纱幔帐,香炉里焚着价值千金的“静神香”,烟气袅袅,化作各种玄妙的形态。
柳如烟盘坐于一张千年寒玉床上,一袭华贵的紫色长裙铺散开来,如同一朵盛放的紫罗兰。她正在行功,周身灵气氤氲,衬得她那张美艳的脸庞愈发圣洁不可侵犯。
春桃轻手轻脚地走进大殿,在离寒玉床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恭敬地垂首侍立,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许久,柳如烟缓缓收功,睁开了双眼。那双凤眸中,流光一闪而逝,带着一丝修炼带来的满足感。
“何事?”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慵懒。
春桃这才上前一步,低声道:“小姐,山下有个杂役来报,说……说叶染她……”
“叶染?”柳如烟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那个贱人还没死心,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是嫌院子里的草不够吃,还是想换个干净点的马桶?”
春桃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压得更轻:“那杂役说……说她能重新修炼了,并且,就在刚才,突破到了炼气三层。”
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袅袅升起的香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柳如烟脸上的讥讽,僵在了嘴角。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嗤笑出声:“春桃,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也信这种无稽之谈?她灵根尽毁,是赵长老亲口断定的。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复生?”
她端起身边小几上的一杯灵茶,那茶水是用清晨第一滴露水,配上百年“云雾尖”泡成,灵气盎然。
春桃身体微微一颤,硬着头皮继续道:“那杂役指天发誓,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亲眼看到她院落上空有灵气波动……人,就在殿外候着。”
柳如烟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了。
灵根尽毁……赵长老亲口断定……
是啊,所有人都这么说。她也一直这么认为。一个灵根被毁得连一丝生机都不剩的人,怎么可能重新修炼?这违背了修真界万古不变的铁律!
可是……万一呢?
那个贱人,命硬得很。被献祭到万妖窟那种地方,都能活着回来。还有沈清辞师兄……她最爱慕的沈师兄,竟然为了那个贱人,当众拂袖而去,甚至还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妖物当众羞辱!
凭什么?
她叶染凭什么?
一股无法抑制的、混合着嫉妒与恐惧的黑色火焰,从柳如烟的心底最深处,猛地窜了上来。她想起了过去,在叶染的光环下,自己是如何的黯淡无光。无论她多努力,宗门长辈的目光,永远都先落在那个比她更美、天赋更好的叶染身上。
好不容易,她才把叶染踩进了泥里,让她变成了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一个连杂役都不如的弃子。她享受着这种将曾经的对手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快感,享受着叶染那绝望而无助的眼神。
可现在,有人告诉她,那只被她拔了牙、断了爪的病猫,竟然又长出了新的爪牙?
不!绝不!她绝不允许!
那股狂暴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
“哐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那只价值不菲的白玉茶杯,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华美的裙摆,她却恍若未觉。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张美艳的脸庞,因为极致的嫉妒而变得有些扭曲,眼中燃烧着毒蛇般的怨毒火焰。
“贱人……那个贱人……她怎么敢!她怎么配!”
她从寒玉床上一跃而下,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暴躁母兽。
春桃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她知道,小姐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许久,柳如烟停下了脚步。
她那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复,脸上的狰狞与扭曲也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令人心寒的、冰冷的平静。
她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春桃,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炼气三层……呵,真是长进了。”
她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无尽的森寒。
“既然她这么喜欢修炼,这么喜欢给人‘惊喜’……”柳如-烟缓缓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张美艳却略显阴沉的脸,慢慢地说道,“那我就再送她一份大礼。”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拿起了一支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凤钗,用尖锐的钗头,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地划着。
“她过去,不是最喜欢钻研那些乱七八糟的丹方吗?虽然一次都没炼成过。”柳如烟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算计,“你说,我这个做师姐的,以‘同门关怀’的名义,送她一批上好的炼丹材料,她会不会……感激涕零地收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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