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海阳嘴唇颤动,强忍住眼泪“有!嫂子我回部队就把排长的照片给你寄来。”
胡文玉挤出笑来,“嫂子谢谢你,那嫂子就等着你的信了。嫂子现在不方便招待客人,就不留着你跟首长了。等下次见面,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三位女知青目送着吉普车驶去。雪又开始下了起来,三人互相搀扶着,往知青点走去。雪越下越大,覆盖了路面的脚印,也仿佛要覆盖掉这个村子里发生的算计。
到了知青点,胡文玉身上那根紧绷的弦松了松,终于从那个家庭脱离出来。跟知青点的几位打了招呼,就躺在炕上想着接下来怎么做。
韩金凤看她一来就躺下,什么活也不干,有心想说两句,被吴英莲扯住袖子制止。
“你干什么,她都嫁出去了,又回知青点。回来就往炕上一躺,什么都不干,也没有粮食,我还不能说几句了。”韩金凤不满的开口。
吴英莲拉着她,示意声音小点。“胡文玉够可怜了,丈夫刚牺牲,婆家就磋磨她,不给吃不给烧炕,把她一个人关在屋里,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
她本来就是知青,大队长都说了把她关系再转回来。你何必出这个头?再说,咱俩都快走了,计较这些干什么?文玉人不错的......”
“啊!胡文玉这么惨,你都听谁说的......”
“曹钊前天给我送吃的说的,让我离曹红梅远点.”
“快说说,你的大钊哥又给你准备什么了......”
......
两人的对话随着风声吹进胡文玉耳中。
户口粮食关系!公分!曹满仓的死亡证明!粮食!
这些都是眼下急切需要的,胡文玉没有时间磨叽,朝着大队部走去,向大队借粮,承诺分粮后归还。会计看着“被婆家赶出来”的胡知青,什么也没说,给称了十斤红薯,十斤苞米面,让她签下借据。
第二天,胡文玉借口给家人寄信,买点日用品,谢绝了王萍的陪伴,提着个竹篓存折钱票,坐着牛车去了公社。
她打听着先去了邮电所,曹满仓的同学袁红星在这上班,往常曹满仓都是将汇款单寄到这里,她再找时间来领。
果然,这里有一张汇款单,是11月份的。袁红星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节哀,保重身体”的话,就找借口忙工作去了。
胡文玉去取了汇款单,留了二十块钱备用,将存折上的一百块取了出来,和剩余的抚恤金一并收进空间了起来,全部身家三百二十八元柒角,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巨款了。这是她的立身之本。
她又去了供销社,掏出酒票糖票买了瓶白酒,称了一斤红糖。看见鸡蛋糕这个不要票,称了一斤,七毛五。有蛤蜊油,买了三盒,要了三张手帕。都准备结账走人,瞥见柜台角落里有月经带卫生纸,赶紧买了两条,这东西绝对不能少。
付完账,将所有东西都装在竹篓里。向售货员打听了废品收购站的位置,她得趁着消息还没传开,去找点高中课本。
废品收购站这会只有一个老大爷在院子里收拾,听见她说要买书,指着其中一间屋子,“那间屋子,都是收回来的报纸书籍,要啥自己去找,都是按斤卖的”
胡文玉走到那间屋子,就在地上成堆的书籍里翻找起来,《农基》《工基》也拿了两本装样子,也就凑齐了高二的数学语文政治,找到一本高一的数学。
胡文玉起身环顾这间屋子,不知想到什么,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幸运锦鲤。
旁边一摞书突然倒了,胡文玉眼前一亮,跑去扶起,是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书页泛黄卷边,封面沾着不知名的污渍,但她却像得了宝贝,数了数一共17本,旁边还有本《青年自学丛书》,她一并捆起来。
又看见旁边堆得整齐的报纸,想到炕边的报纸也有些破损,干脆来点回去糊墙。拿到手里,看见报纸下夹着一卷,展开是一幅山水画,装作不知情,塞在书本里提出去。
她走到收购站院中,却没看到守门的大爷。桌上那个积满茶垢的大搪瓷缸还冒着些许热气。
“大爷?”胡文玉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正疑惑间,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半大男孩,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点怯生生的神情,手里抱着个东西。
“大爷?收东西不?”男孩没看胡文玉,只顾着探头往里看。
胡文玉正要开口说守门人不在,那男孩却像是等不及,径直走到桌前,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哎,同志,你看这个你们收不收?我娘让拿来的。”
胡文玉才看清,那是一个圆形的木质梳妆匣,比巴掌大一圈。不知是什么木料做的,捧在手里沉甸甸的,看得出有些年头了,表面蒙着一层灰尘和油污,边角有些磨损,但保存得相当完好,没有开裂也没有缺角。
最吸引人的是它的盖子上,精细的工笔雕着一圈缠枝莲的纹样,花瓣叶片层层叠叠,线条流畅生动,即便被污垢覆盖,依旧能窥见其古朴精致的美。匣子合得严丝合缝,扣着一个小小的黄铜搭扣。
胡文玉的心莫名动了一下。
“大爷好像去厕所了,你等等吧。”胡文玉说。
男孩一听,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啊?这……我还得赶回去吃饭呢,等不及了啊。大姐,要不你给看看,收了呗?就给几毛钱就行。”
胡文玉犹豫了。但看着那男孩焦急的样子,又看看那盒子漂亮的花纹,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大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盒子要是等他回来,说不定真就当废柴火给收了,或是被嫌弃“四旧”而拒之门外,那太可惜了。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那缠枝莲。
“这……我也不是这儿的……”她迟疑着,声音压低了些,“你想要多少钱?”
男孩眼睛一亮,赶忙说:“您给个五毛……不,三毛,三毛就行!”他似乎很没底气。
胡文玉摸了摸口袋,她故作老成地拿起盒子掂量了一下,又挑剔地指了指上面的污垢:“就是个木头盒子,还这么脏,也装不了啥东西。我给你八毛,行,你就放这儿。”
八毛!男孩显然吃了一惊,大概是没想到能卖出这个“高价”,忙不迭地点头:“行行行!”
胡文玉迅速从内袋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塞给男孩,男孩接过钱,脸上乐开了花,一句多余的话没有,转身就跑了,仿佛怕她反悔,瞬间没了踪影。
空荡荡的院子,又只剩下胡文玉一人,桌上放着一个意外的收获。
她的心突然怦怦跳起来,她飞快地望了一圈院里,没人!装作把木匣子放进竹篓的样子,其实迅速将木匣收进空间。
做完这一切,无人出现,仿佛那只匣子从未出现过。
一分钟后,大爷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慢悠悠地从墙角拐了出来:“哎,小同志,挑好了?哟,这么多啊啊?我过称……”
“一共二十六斤,一块三。”
胡文玉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口,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平静的笑容,递过早已准备好的零钱:“好嘞,谢谢您啊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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