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你说什么,你阿玛要留宿我院里?!!”
三福晋将茶盏扣在桌案上,惊容扫视四周,静待弘晴的回答。
生怕听见肯定的答案,又隐隐期待,更多的还是满肚子狐疑。
她和胤祉夫妻淡漠多年,自从田侧福晋生的小儿子病死后,除了宫宴等必要场合外,基本是见了面都当没看见,只在孩子们面前装一装。
这么突然间,胤祉大变态度,不仅进门时笑脸回应她的迎接,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夸她教子有方,晚膳也要在正院用。
弘晴更是说,他阿玛一路上都扬着个笑脸,自己给她挣脸面了。
瞧着儿子满头大汗、眉眼里都透着高兴的样,三福晋将“同床异梦”咽了回去。
摁下内里的百般心思,抬手给弘晴擦了汗,又盯着弘晟净手,便叫来女儿让嬷嬷给她换一套衣裳,自己也在婢女们的忙活中打扮起来。
美人容颜依旧,云淡天高风细,潋滟无际。
这一夜,三福晋温柔小意,用心奉承,香汗淋漓一番后,总算是从兴尽后略显疲态胤祉嘴里套出一句话,“老爷子迟暮,孩子们也大了。”
红粉娇羞的面容瞬间煞白,前一刻还残留的柔情蜜意,在这一瞬化作钝刀,一刀刀捅向内心最柔软处。
去年田侧福晋的小儿子夭折,饶是查出来乃是养母吴庶福晋,想借着孩子病弱争宠却没把握好下药的份量导致,自己没下手,胤祉还是愤愤不满,不顾宫里的意思将她禁足两月。
三福晋彻底死了心,以为夫妻俩就这么演着表面夫妻,相安无事即可。
没想到,这也是奢望的。自己可以退,孩子们能吗?
胤祉这是要把她的儿子推到前头,为他自己铺路,拿亲子当踏脚石。
她就说弘晴怎么这么高兴,原来是胤祉拿话哄得孩子在御前露脸,全然不顾这般是否会碍了大哥、二哥的脸,只想着迂回而行,借儿子抬自己的地位。
呸!
什么结发夫妻不比寻常,都是算计!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弘晴已经出了彩。
三福晋在黑夜里美目幽光流转,暗自思忖:先应着他,哄他多派些人护住儿子。
无论如何,必须等皇阿玛没了看孙辈闷的心思,才能让弘晴渐渐淡出人前。
在这之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缩,没了圣心眷顾,弘晴这个靶子就彻底没了庇护。
微微侧身剜了眼身侧的男人,什么四弟最冷情,比得过你?!!
一晃过去了一个来月,这日辰时初,初阳高升,朝霞飘散,清风扑面,带着闷躁的热气。
胤禛见福晋睡得香甜,兀自起身伸手合上轩窗,低声叮嘱候门帘外的剪秋,嗓音微嘶:“早晚风不是凉就是热,你仔细些,别让你主子吹得头疼,用冰也看着点。”
“是,冰盆都放的很远,绝不会近身。”
胤禛低头,嗅着福晋颈间的淡淡的体香,呼吸渐渐平缓:还是在福晋身边心安。
总觉得这次木兰秋狝不同寻常,但躲不过去。
宜修一把推开他,素脸乍红,“去去去,别挨着我,热的很。”
胤禛捧着她的脸,薄薄菱唇从额头亲吻到眼角、脸颊,宜修被逗弄得玉面含潮、素颈泛红,胤禛轻笑,“多少年夫妻了,还害羞个什么?”
“刚成婚的时候,是谁啊,日日要爷陪着才睡得着?回回都压在爷身上,爷稍微动下就发脾气。”
宜修当即横眉嗔怒,“你趁我睡着舔手又怎么说?别靠的太近,小心弄着孩子。”
“不会,不会,爷明儿就走了,你不想?”胤禛挠了挠宜修手心。
“不……”想。
没出口的话都被咽了回去,凤帐摇曳,幽水潺潺,胤禛还是闹了一阵,得手后跟偷腥的猫似得,龙虎精神大步回了前院。
好一会儿,宜修才绯红一张脸从云锦鸳鸯薄被里探出头,嘶哑着嗓子朝外头喊了一声剪秋。
剪秋扶着宜修起身,宜修懒懒打了个呵欠,净了脸,走到梳妆台前端坐。
绘春执着象牙梳子,熟稔地为她梳了一个小两把头,饮了一盏碧螺春,首饰也配好了。
剪秋点上提神醒脑的薄荷香,道:“前院刚送了一批不错的翠玉首饰,尤其这对金玉良缘翡翠手镯。”
宜修被绘春插流苏,也不好乱动,只通过镜子传达戏谑的眼神,“哼。”大早上闹一场,羞死个人,眼巴巴送东西过来就行吗?要不是木兰秋狝在即,高低得让他躺个大半年!
剪秋笑着将这对金玉良缘翡翠手镯套到宜修手里,“爷有心表示,您就收下吧,往后两个来月都瞧不见呢。”
金玉良缘翡翠手镯上镶嵌的红宝石嫣然一抹,霎时红光潋滟,点翠更是精致,衬得宜修气色都好了许多。
扫了眼盒内剩下的戒指、发簪,翠玉质地都不错,算是有心。
“给弘晓和濡媛送去,再把前几日绣好的药包也送去宫里。濡媛这孩子,头上那么重还要走着去延禧宫,脖子酸了好几日。”
剪秋讪讪一笑,又挑了对翡翠灯笼耳环,“这对耳环,更配十公主。”
灯笼形金翠玉耳环,也不说多精致,但玉中间有一抹红,瞧着喜庆罢了。
宜修眼睛一撇, “府库里的雪莲也送去,即将远行,一路上赶路容易累,要多补补。”
翌日一早,聚棠安院,给宜修请过安,格根塔娜因着即将要回家乡,心情格外舒畅,与众人一起说说笑笑,杨氏格外捧场。
佟佳悦榕因着姝玥婚事定了,能留京也笑的格外张扬,只钮祜禄氏有些坐立难安,自从生下姝璇,福晋便没了先前的热络。
宜修自昨儿晚上起眼皮一直跳,很是心绪不宁,不免在心里反复掂量,面上只淡淡浮着一层笑意。
“难得这会你们都还在。”气氛渐渐冷下来之际,胤禛一身朝服走了进来,众人忙起身见礼。
“下午才启程,你们早上就聚一块,聊什么?恭贺福晋有孕?”
胤禛便叫了免礼,坐在宜修另一侧,笑着看向众人。
“已经恭贺过了,是塔娜高兴能回家探亲,说是要带弘晨一起回去呢。”宜修瞥着格根塔娜,“弘晨也五岁了,是该见见外祖父母。”
“是,妾身额祈葛一直写信问弘晨的情况呢。”格根塔娜对胤禛讨好地笑了笑。
“自然可以,你收拾好行囊就成,先回去吧,午膳一块在前院用。”胤禛正襟危坐了些,对众人摆了摆手。
“爷走后,你们一切照旧,就是少来棠安院,别打扰福晋养胎。”
众人皆面露不舍之意,乖顺地应下了,鱼贯而出。
宜修笑着点头,“这是自然的,咱们后院一直和睦的很,只是不知您这次去,何时才能回来?”
“说不准,约莫是在十月后。”
“岂不是大雪天赶过来,一路上得多累啊,孩子们哪受得住。”
胤禛只能搪塞道:“累不着,孩子们都在轿辇里头,十八弟和弘晖住一块,弘晓她们跟在皇阿玛身边,你且放心冷不着。”
十八弟?这么说,一切还是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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