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傍晚的望江小区，早被年味浸得透透的 —— 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透着暖融融的光，门口贴的红对联被风掀得轻轻晃，偶尔有孩子举着闪光棒跑过，“嘻嘻哈哈” 的笑声混着零星的鞭炮响飘远。
凌家的门被敲得 “咚咚” 响 ——
张联森拎着袋炒瓜子，瓜子从袋口漏出来，撒了一路，身后的妻子郑丹抱着三个印着 “恭喜发财” 的干果礼盒；李有才揣着盒水果糖，糖盒边角都磨白了，手里还拎着装有糕点、坚果的塑料袋，把小小的客厅过道挤得满满当当。
“快进来！外面冷。”
方婉赶紧往屋里让，伸手接过郑丹手里的礼盒，又朝厨房方向喊：
“斌子，菜好了没？张叔李叔都到了，赶紧端上桌，别凉了！”
凌建国也对着里屋喊了声：
“凌哲，快带弟弟去门口给那串小鞭炮放了，放好就可以开饭了！”
客厅中央摆着张折叠圆桌，是凌建国昨天从小区大礼堂借来的，桌面有道明显的划痕，铺了块红色塑料桌布才遮住，桌腿还垫了块纸片，免得晃。
没一会儿，桌上的菜就摆得满满当当，全是李斌忙活了一下午的手艺，热气腾腾的，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
正中间是一大盆土鸡炖 “蘑菇”，土黄色的瓷盆边缘沾着圈浅黄的鸡汤渍，金黄的鸡汤表面飘着层薄薄的油花，用筷子轻轻一挑，里面的 “蘑菇” 片嫩得能掐出水，边缘还泛着淡淡的乳白 ，这是张秘书凌晨让人从南省空运过来的松茸，特意切成薄片加在汤里，炖了整整两个小时；
旁边是腊味合蒸，腊肉、腊肠码得整整齐齐，上面撒的 “香料粉” 泛着浅黄，实则是黑松露和虫草磨的粉，闻着就香；
腊肉边上是满满一盘春卷，散发出特别浓郁的香味，里面主料是西国尔比尼亚藏品级火腿，一小盒就要5000多，李斌整整用了10多盒；
一盘清蒸鱼摆在角落，鱼皮泛着银光，是海臻鲜送的东星斑，凌建国对外只说是 “普通海鱼”；
最边上是盘凉拌菜，翠绿的黄瓜丝拌着碎末，里面藏着进口鱼子酱。李斌还特意对小渊说 ：
“小渊多吃点这是乡下亲戚送的酱，拌凉菜特别好吃！”。
当然，还有好多盘各类蔬菜和豆腐之类普通菜混杂在里面。
方婉去房间拎出来个几个普通橙汁瓶，里面装的却是凌建国偷偷搞来的夏国顶级特供酒，琥珀色的酒液倒在玻璃杯里，还冒着细微的气泡。
“来来来，喝这个‘果汁酒’，建国托人酒坊里买的，度数不高，解腻！”
她给凌耀祖、张联森、李有才各倒了小半杯，凌建国赶紧补充：
“便宜玩意儿，大家别嫌弃！”
凌耀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眼睛瞬间眯起来：
“这酒好啊！入口绵，还不辣嗓子，比我以前喝的‘二锅头’强多了！”
张联森也跟着尝了口，咂咂嘴：
“确实不错，回甘还挺足，多少钱一斤？回头我也去买几斤，过年招待客人。”
凌建国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打哈哈：
“没多少钱，十块一斤，等过完年我再问问，要是还有就多点！”
他哪敢说真实价格，这酒一瓶就得大几千，一个橙汁瓶子里最起码能倒进去5、6瓶，只能先糊弄着。
凌小渊坐在儿童餐椅上，手里拿着个小勺子，小口吃着方婉给他盛的鸡汤泡饭。刚吃两口，凌耀祖就开始吹牛：
“当年我在厂里，厂长请我喝的酒都没这好喝……”
话没说完，凌小渊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指着碗里的 “蘑菇”：
“爷爷… 吃！”
凌耀祖立马忘了要说啥，夹起一块 “蘑菇” 塞进嘴里，还笑着说：
“咱小渊真孝顺，知道给爷爷夹菜！”
小渊心里暗暗想到，大过年的，还得帮着爷爷瞒自己。
方婉在旁边赶紧打圆场：“爸，您快吃菜，这土鸡炖了俩小时，肉都炖烂了。”
凌哲坐在角落，拿着他那套着战损成色手机壳的手机，在偷偷的打字。
幽核扫描后提示：【检测到凌哲使用飞信在和李林讨论年后试训，对话未涉及身份信息，伪装风险：0%。检测到5分钟前凌哲以荣耀会长身份在多个飞信隐藏群里发了金额较大红包，事后并未答应其他人晚上聚会邀请，伪装风险：0%。】。
吃到一半，王秀兰端上来一盘饺子，里面有几个包得特别小的，是给凌小渊包的。凌小渊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里面是虾仁馅的 —— 虾仁是从海臻鲜送的帝王蟹里剥出来的，方婉怕太显眼，特意剁碎了混在普通虾仁里。他嚼着饺子，看向窗外：外面已经有人开始放烟花了，五颜六色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在大家脸上，满是笑意。
凌耀祖喝得有点上头，拍着桌子说：
“咱今年这年夜饭，比去年在凌氏酒店吃的还香！主要是有气氛，普通人家过年，就得这样！”
张联森附和：
“可不是嘛！去年我们在酒店里，每人后面还站一个服务员，搞得我放不开。今年这样才像过年。”
李有才笑着说：
“是呀，酒店再豪华也觉得冷冷清清没有烟火味，明年咱还一起过，让斌子再露两手，这手艺比饭店大厨还强！”
“对！对！对！以后啊，哎呦！老婆子你掐我干嘛！”
只见王秀兰，掐了把凌耀祖一把，偷偷指了下小渊。郑丹也用手臂轻轻碰了几下张联森。
凌耀祖三人立马默不作声，低头继续喝酒。
凌小渊只能装着吃鸡腿太投入，啥都没听到。心想：你们仨喝了酒之后，太靠谱了！直接不和我演了。
方婉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开始收拾碗筷，凌哲难得要主动帮忙，凌小渊也想下来，被王秀兰拦住：
“小渊别下来，地上滑，等会儿奶奶给你拿糖吃。”
凌小渊乖乖坐回去。
幽核的电子音在意识里响起：【除夕夜聚餐结束，由于无外人出现，未出现暴露风险；家庭成员伪装熟练度：90%；凌耀祖酒后伪装熟练度下降至38%、李有才酒后伪装熟练度下降至：60%、张联森酒后伪装熟练度下降至：55%现正缓慢恢复中；幽核修复进度：3.6%（环境稳定，无能量消耗）】。
窗外的烟花越放越密，“砰砰” 的声响混着屋里的笑声，成了凌小渊来到蓝星后最暖的记忆。
他不禁闭上了眼睛想起了几百年前没进入冥界前的事情，嘴角挂起了幸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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