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竟然是你！”
楚云飞的声音像淬火的钢，陡然拔高。
“楚团长，久违了。”
齐铭的声音平静，却像深潭下的暗流。
楚云飞猛地转向李云龙，目光锐利如刀：
“云龙兄！好手段！连太原兵工厂的‘神枪’齐铭——
两百米外能打灭香火的鬼才——
都被你收入麾下！”
小眼将枪往肩上一扛，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楚团长抬举。齐铭无能，撤退被俘，在鬼子的战俘营里……多亏了江排长和赵政委，这条命才捡回来。”
骄傲如楚云飞，瞬间明了。
带走齐铭？已不可能。
他不再多言，却从腰间抽出一支勃朗宁手枪，递向李云龙，动作带着某种决断的意味：
“此枪本是雌雄一对。今日得见云龙兄，这把‘雌枪’，权当念想。”
“楚兄这是寒碜咱老李？”
李云龙大手摩挲着冰冷的枪柄，咧嘴一笑，
“要送就送个带把儿的，‘雌’的算啥？”
“哈哈哈！”
楚云飞爆发出一阵大笑，豪迈中透着深意，
“好！那这把‘雄枪’，归你了！”
“嘿嘿，那咱李云龙可就……无功受禄了！”
李云龙眼中精光一闪。
“哈哈哈！我在贵团小住几日，”
楚云飞笑声收敛，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云龙兄，该不会只想跟我……纸上谈兵吧？”
……
当夜，江岳辗转反侧，心如火燎。
两条路，撕扯着他。
第一条路： 跟着李云龙！直扑鬼子华北观摩团——
少将服部直臣，七个大佐，几十尉官！
泼天的功劳，积分唾手可得！
可……原着里，一营已经打得够漂亮了。
自己的经验冷冰冰地提醒：
重复既定辉煌？系统不会买账！
第二条路： 跟着赵刚！死守陈家峪！
原着里，赵政委带着二、三营，被山本特工队打得血肉横飞，几乎崩溃！
赵刚甚至不得不强行架走老总……
山本这头恶狼，只有得知观摩团覆灭，才会悻悻退走。
去陈家峪！
江岳的拳头在黑暗中攥紧。
那里是地狱，也是唯一能撬动战局、捞取真正积分的战场！
给山本来个“惊喜”！
……
翌日，总部命令：
鬼子第四、第九旅团异动，第九旅团已逼近总部二十公里处！
独立团火速移防陈家峪，拱卫总部侧翼！
这看似紧张的调动，实则是鬼子毒辣的诱饵——
只为逼总部发出更多电报，暴露位置！
鬼子的测向车，冰冷的耳朵早已竖起。
夜幕降临，山本一木的恶魔之眼，正透过卡车的黑暗，死死盯向距离总部几公里外的山林。
夜，是他的斗篷。
赵家峪，李云龙按兵不动，只留一营。
“江排长，”
他目光灼灼，
“跟我在这儿，看看小鬼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团长！”
江岳语气急促，
“让和尚、小眼跟您！我和萝卜必须去赵政委那边！鬼子来者不善，陈家峪……”
“行！”
李云龙一挥手，
“老子在这儿，也是搂草打兔子！”
……
陈家峪，风声鹤唳。
独立团刚扎下脚，总部的咆哮已顺着电话线炸过来：
李云龙和一营没到？！
赵刚握紧话筒，骨节发白，声音却斩钉截铁：
“没有一营，陈家峪，我赵刚用命守！”
放下电话，那个温文尔雅的书生消失了。
赵刚眼神如冰，扫过沈泉等营长：
“工事！断崖！出了问题，老子第一个枪毙你们！”
沈泉脖子一凉：
“乖乖，这知识分子发起狠来，阎王都得抖三抖！”
赵刚的直觉锁定断崖——
那是常人难行的通道！
江岳带着警卫二排，在砍伐声中布下“没良心炮”的杀阵。
树林太密？
炮弹难飞？
那就砍！
砍出一条条死亡通道！
赵刚默许了这看似疯狂的举动。
江岳的目光，却贪婪地舔舐着每一寸土地，尤其是那断崖。
“政委，”
他指着崖上的巨木，
“每棵树后，埋一颗地雷！”
“地雷可不多……”
赵刚已恢复了冷静，但眼底的忧虑未散。
“用不上？我一颗不少拆回来！”
江岳的保证掷地有声。
“去吧。”
赵刚点头，信任中带着一丝未知的沉重。
……
夜幕再次笼罩。
阵地上人影稀疏，唯有江岳，幽灵般在断崖边徘徊、丈量，手指在空中无声地划出致命的轨迹。
一夜死寂，却暗藏惊雷。
次日，朝阳刺破薄雾。
战士们加紧加固工事，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汗水的味道。
江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山本，快来吧。
这次，老子给你备了一份“厚礼”！
他早已把原着那套防御嚼碎了咽下去！
贴着断崖建工事？
预警是有了，可山本特工队那泼水般的冲锋枪火力，让兄弟们拿血肉硬顶？
那是送死！
江岳的杀招——后撤两百米！
防御圈看似大了，但口袋张得更开！
鬼子端着射程可怜的冲锋枪，爬上百米高的断崖，想和工事里步枪精准的战士对射？
痴人说梦！
他们爬上来，只会看到一片被砍伐过的开阔地，以及……空无一人的寂静猎场！
望远镜后，赵刚屏住了呼吸。
断崖边缘，两个鬼祟的身影冒了出来，像两只探头探脑的毒虫。
他们茫然四顾，眼中只有新砍的树桩和空旷的坡地——本该近在咫尺的敌人阵地，杳无踪迹！
“政委！”
江岳的声音压得极低，眼中却燃烧着猎手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狂热，
“瞧见没？俩瞎猫！该咱们‘招呼’了！”
赵刚缓缓放下望远镜：
“嗯。距离……还太远。等他们……再近些。”
他声音平静，手指却无意识地扣紧了冰冷的望远镜筒。
空气凝固了。
两百米外的开阔地上，两个鬼子特种兵像迷失的蚂蚁，浑然不知自己正暴露在无数支等待扣动的扳机之下。
更远处，断崖之下，死一般的寂静中，是否正有无数双嗜血的眼睛，借着林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
那寂静，仿佛是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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