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液态汞银般漫过越野车顶，余扬呼出的白雾在车窗上凝结成蛛网裂痕。他凝视着联络器上跳动的红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电子鼠背部凹凸的拉丁铭文。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内心的压力全部释放出来一般。他的声音通过联络器清晰地传到了白小北的耳中：“白小北。”
在余扬看不见的地方，白小北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先是一愣，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有些发愣的抬起头看着联络器。
余扬继续说：“我们现在还不能过去，你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要么杀了丧尸和老鼠，要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要么再犯傻一点，原地等待我们回来。”
白小北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几秒钟后，回答道：“我知道了，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孟渝淞插嘴道：“发财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表现自己吗？现在机会来了哦。”
被当作保姆的金发财一脸无奈地撇了撇嘴。他心里暗自嘀咕：都变成保姆了还能表现什么啊，他又不能上场杀敌。
然而，余扬却像是看穿了金发财的心思一般，紧接着又给他下了一剂猛药：“那边就靠你了，金发财，我没有办法过去，只有你能完成这个任务，给我撑住了！”
金发财瞬间来了精神。他差点就对着联络器立正敬礼了，大声回应道：“是，队长！我这就出去杀丧尸！”，可话音未落，金发财突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嘟囔着说：“我手里啥都没有，还是等你们回来再救吧……”
就在这时，余扬们的后方突然传来爆炸的声音。
孟渝淞猛打方向盘。后视镜里，成吨钢筋从一座坍塌的屋顶砸落，将尾随的尸群碾成肉泥。周盛迅速架枪，的夜视镜闪过两个诡异绿点：“队长，两点钟废弃水塔有热源反应！”
一枚子弹在瞬间出现在了面前，余扬猛地按着周盛躲开，前后玻璃瞬间在脆响中碎成渣渣，余扬迅速抬头，看见三百米外水塔顶端的反光——狙击镜的反光。
周盛紧紧地握住狙击枪，将红外线瞄准镜的红点缓慢地移动，最终停留在对方的眉心处，手指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如闪电般疾驰而出。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被击中的人竟然只是晃了一下，摔倒在地，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稳稳地站了起来。
不仅如此，他还夸张的上蹦下跳，仿佛是在向他们示威，嘲笑周盛的射击。
与此同时，郑一闻的声音通过联络器传来：“队长，你们没事吧！”
“郑一闻，水塔上有人，我们遭到袭击了，立刻向北城申请北斗实时，让他们自己看看，与他们作对的人是谁”，余扬迅速回应道。
“明白！”郑一闻的回答干脆利落。
余扬凝视着那两道影子，它们如同鬼魅一般，轻盈地跃下，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雇佣兵。”余扬肯定道。
话音未落，车载电脑突然传出一阵机械合成音：“游戏才刚开始哦。”紧接着，一个带着电子杂音的男声响起，伴随着一阵轻笑：“余队长，咱们下次再见啦。”
这句话中的挑衅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对方不仅认识他，还能在丧尸世界中如鱼得水，来去自如，巧妙地掩人耳目，制造出如此巨大的混乱。无论是他们的能力还是背后的势力，都绝对不容小觑。
余扬摩挲着电子鼠背部的刻痕。那上面用纳米蚀刻技术篆刻的拉丁文——omnia mutantur, nos et mutamur in illis。
不知道是造物者的恶趣味，还是其他的什么。这行文字在月光下忽明忽暗，让他想起曾经看过的《历史哲学讲义》也印着同样箴言——万物皆变，吾等亦随之改变。
他将电子鼠抛给周盛，面庞在月光中裂成黑白两半，唯有一双眼，亮的出奇，“公元756年安禄山攻破潼关，守将哥舒翰明知必败仍要死守，你猜为何？
通讯器那端的键盘声停顿了五秒，郑一闻说：“因为潼关后面不是长安，是维系关陇贵族最后体面的遮羞布？”
“现在潼关变成春城了。他们想要易主就必须做改变规则的人，这不是简单的游戏，他们想成为丧尸之外，让人胆寒的存在。”
余扬又说：“还记得《东京协定》第十二条附加条款吗？”
周盛：你是说...人类清除计划2.0？
听到周盛的声音，太佑谦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坐回了床板上。
“是”，余扬望向像是列队行进的丧尸群，“从那时起，各个国家就应该致力于研究更为进步，更为优质的人类体，就好像谁要是能在此研究上突破，谁就能在国际上占据话语权。他们都想成为汉尼拔。
还记得1991年哈萨克斯坦那个消失的科考队吗？他们在塞米巴拉金斯克核试验场找到的可不是铀238，他们的科考日志中显示：【样本x-17展现量子纠缠特性，它在观察铀238的同时...也在被观察。
那个东西让所有国家都趋之若鹜，想尽办法想要得到，从而引发了战争。
最终落到了我们国家手中，最开始被称为天启计划，可是天启计划覆盖的方面太广，他们便将该计划细分，最重要的部分由第七研究所掌握。
公元前146年迦太基陷落，罗马人用盐碱毁灭农田时，可曾想过那些盐粒会变成两千年后引发数场战争？
第七研究所也是一样，一切的研究终有反噬的一天，他们的研究杀死了数千实验体，之后实验体暴动，研究所死了八成的研究员，几乎所有的研究资料都被毁灭，实验体被送上了处决台，研究也宣告了结束。”
回应他的，是沉默。
孟渝淞忍不住说：“队长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
别说他了，周盛都没有见过，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在联络器另一边的金发财和白小北等人头对头，面面相觑。
金发财：“队长这是咋啦？完全听不懂耶。”
太佑谦：“呦，还认识汉尼拔呢，还什么祭祀魔鬼的，被欧洲神话里哪个能人看中身体了？开启魔幻一生？”
夏清元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此时也不禁有些怀疑，“他不可能这么有文化，被夺舍了？”
白小北：“穿越了？”
余扬：“......”
余扬想要挂断联络器。
周盛：“所以，你就这么把国家机密说出去了？”
余扬抿了抿唇，“聊聊天，缓解一下气氛。”
孟渝淞轻笑了一声，“显摆。”
下一秒，联络器里传出白小北的声音，“实验失败了吗？”
余扬的瞳孔映出幽蓝冷光，“没有，实验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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