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指挥台上，阳光照在脸上。他的手指从戒指上移开，目光落在控制区边缘。
赵宇被两名安保人员押着，站在激光网外圈。他头发凌乱，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可嘴角还挂着笑。他抬头看向陈默，声音沙哑：“你赢了又能怎样？三年前你父母死了，现在你还站在这里讲话。可他们回不来了。”
陈默没有动。
雷虎站在侧后方，右手搭在枪套上，眼神紧盯赵宇。苏婉晴拿着平板站在台阶下方，屏幕显示三十七国司法通道已全部接通。
陈默抬起手，按在胸口左侧。U盘还在那里，贴着皮肤。他输入生物识别密码，声纹验证通过后，主屏幕突然切换。
全息投影升起。
第一段画面是银行转账记录，时间点精确到秒。赵宇签字批准资金调拨，账户流向境外空壳公司。接着是监控录像，他深夜进入陈氏研发中心，用林薇薇的项链摄像头拍摄核心文件。
第二段播放开始。
车祸现场的行车记录仪画面出现。刹车油管被人为切断，维修单上的签名正是赵宇。镜头切到医院太平间，陈默父母的遗体被推入冷藏柜。画外音是赵宇打给刀哥的通话录音：“事成之后，股份按约定分。”
第三段自动加载。
地下基地的影像曝光。赵宇站在操作台前，下达指令引爆陈氏大厦。旁边是暗网交易日志，“陈默最后七十二小时”情报标价八百万美元，买方来自东南亚某犯罪组织。
所有证据串联成链，时间线完整闭合。
全球观众实时观看。三十七国法庭同步接收数据包，系统自动生成呈递凭证。没有剪辑，没有修饰，只有原始记录滚动播放。
赵宇的脸色变了。他猛地挣扎，被雷虎一掌压住肩膀，重新跪在地上。
“这些算什么！”他吼出声，脖子青筋暴起，“你以为你能洗清自己？你也用了手段！你也动了黑账！你比谁干净？”
陈默终于转头看他。
两人视线对上。一个站在光里，一个跪在阴影中。
“我不是要证明我比你干净。”陈默说话很慢，每个字都清晰传到场内每一个角落，“我是要证明——规则可以由正确的人重新定义。”
他说完，抬手关闭投影。
主屏幕刷新，跳出陈氏集团最新财报。营收同比增长百分之四十一，海外市场扩张计划完成九成。下一屏显示公益基金会筹建进度，首期资金已到账，覆盖教育、医疗、技术安全三大领域。
“我的胜利不在法庭。”陈默看着远方涅盘峰，“而在明天的城市灯火里。”
雷虎听到命令，缓缓松开手。他退后两步，仍保持警戒姿态，但枪口不再指向赵宇。
苏婉晴低头看了眼平板，有人打来国际电话。她接通后听了几秒，轻声说：“全球观众都在等待判决。”
陈默没回答。
他闭上眼睛。
就在最后一段录音结束的瞬间，他脑海中那块悬浮多年的红色倒计时突然颤动。数字原本停在“00:00:00”，此刻开始淡化，像墨迹遇水，一点一点消散。
它没有爆炸，没有提示，也没有声音。
就这样消失了。
三年来第一次，他感觉脑子里空了。不是恐惧，也不是轻松，而是一种彻底的平静。
他睁开眼，望向天际。
朝霞正把云层染成血色，又渐渐转为金红。阳光穿过激光网，在地面投下交错的光影。金色光束流转不息，像是某种新生的脉搏。
苏婉晴挂断电话，站在原地没再说话。
赵宇被人架起，准备带离现场。他走几步就回头一次。第三次回头时，陈默依旧站在原地，背对着他，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
“你不该这么轻易放过我！”赵宇突然大喊，“你会后悔！你根本不知道我留下了什么——”
没人回应。
安保人员加快脚步，将他拖出指挥台区域。雷虎确认人影消失后，才收回视线，原地待命。
陈默没有动。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微发亮。风吹过来，拂动他的衣角。远处城市已经开始运转，车流声隐约传来。
苏婉晴抬起头，看着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直射下来，正好落在指挥台中央。
“不必等判决。”陈默开口，声音不大。
他停顿一秒。
“真相本身就是结局。”
风忽然大了些。
激光网的光束晃了一下，其中一根偏移了角度，扫过三楼财务部窗户。
窗框上，有半枚指纹残留，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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