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把青石镇口的土路染成赭红，尘土被风卷得打着旋，粘在行人的衣摆上，带着股燥烈的气息。孟小凡刚送完西坡农户的药，肩上的药箱还沾着草叶，就见镇口围了圈人，喧闹声混着斥骂声，远远便能听见。
“让开！都给本少主让开！”
赵虎的叫嚣穿透人群，带着歇斯底里的怨毒。他站在十名恶仆中间，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因愤怒而涨红，腰间那枚失了黑气的血煞佩晃来晃去，倒像是个笑话。恶仆们个个手持木棍，堵住了镇口唯一的通道，路过的镇民被推搡在地，敢怒不敢言。
“找了三天，总算让我逮着你了！” 赵虎看见孟小凡，眼睛瞬间红了，“小杂种，上次断我肋骨，今天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孟小凡停下脚步，将药箱放在路边的老磨盘上。这半月来他勤练《养气诀》，又得聚气丹相助，丹田气旋早已凝练三倍有余，浩然气顺着经脉滋养肉身，已稳稳踏入后天三重 —— 如今他不仅能随意调动气劲护体，肉身强度更是远超常人，寻常木棍根本伤不了他。
“赵虎，你若再骚扰乡亲，休怪我不客气。” 孟小凡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丹田处的浩然气微微搏动，暖光顺着指尖悄然流转，让他站姿稳如青松。
“不客气？你能怎么不客气？” 赵虎嗤笑，挥手道，“给我打！打断他的四肢，扔去喂狗！”
十名恶仆立刻蜂拥而上，木棍带着风声砸向孟小凡。围观的镇民惊呼出声，王婶下意识捂住眼睛，李伯攥紧了修鞋刀，却没人敢上前 —— 赵家虽没搬出血煞宗，可十名恶仆的凶势，寻常人根本挡不住。
孟小凡却不慌不忙，左脚轻点地面，身形如柳絮般避开最先砸来的木棍。他右手成拳，浩然气瞬间灌注拳面，泛起淡淡的暖光，迎着一名恶仆的胸口砸去。“嘭” 的一声闷响，那恶仆像被巨石撞上，倒飞出去，撞在磨盘上昏死过去。
“点子硬！一起上！” 为首的恶仆嘶吼着，木棍从四面八方袭来。
孟小凡旋身避开两根木棍，左手抓住最靠近的木棍，浩然气顺着指尖涌入，竟硬生生将木棍捏得裂开纹路。他手腕一拧，木棍脱手飞向另一名恶仆，正中对方膝盖，那恶仆惨叫着跪倒在地。
不过瞬息之间，两名恶仆已倒地不起。剩下的恶仆见状，眼神里多了些畏惧，却迫于赵虎的淫威，依旧往前冲。孟小凡深吸一口气，丹田气旋急速转动，浩然气顺着经脉遍布全身，皮肤泛起层淡淡的莹光 —— 这是后天三重的 “气罩” 雏形，虽不及先天境的护体真气，却也能挡下寻常攻击。
他不闪不避，迎着木棍而上，“咔嚓” 几声，砸在身上的木棍竟纷纷断裂。恶仆们惊得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孟小凡三拳两脚放倒在地：一拳砸中胸口，一脚踹中膝盖，动作干脆利落，带着浩然气的刚劲，却又留了分寸，没下死手。
不过半盏茶功夫，十名恶仆已倒了四个，剩下的六个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再也不敢上前。
赵虎看得目眦欲裂，却也吓白了脸。这半月不见，这小杂种的力气竟大得惊人，拳头带风，还不怕木棍，简直不是凡人！他想起秦伯说的青云山弟子，想起那神秘的力量，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却仍硬撑着喊道：“废物！都是废物！”
孟小凡缓步走向他，每一步踩在尘土里，都溅起细小的沙粒。夕阳落在他身上，暖光与浩然气交织，让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赵虎，你抢李婆婆的钱，砸她的摊，调戏莹儿，害陈老汉受伤，桩桩件件，是不是该算算了？”
赵虎吓得后退半步，却被身后的恶仆绊倒，摔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色厉内荏地喊道：“我爹是赵员外！血煞宗的长老认识我！你敢动我？”
“血煞宗？” 孟小凡冷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右臂，“上次饶你一命，你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今日便让你记住，青石城的乡亲，不是你能欺负的！”
他手上微微用力，浩然气顺着指尖渗入赵虎的手腕。“咔嚓” 一声脆响，赵虎的手腕应声折断，剧痛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啊 —— 我的手！你敢断我的手！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再作恶，下次废的就是你的手脚。” 孟小凡松开手，眼神冷得像冰，“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欺负人！”
赵虎疼得浑身发抖，哪里还敢嚣张，在恶仆的搀扶下，狼狈地往城里逃，连断手的剧痛都压不住心底的恐惧 —— 这孟小凡，根本不是人，是怪物！
镇口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小凡好样的！”“打得好！这恶小子总算遭报应了！” 王婶跑过来，递过水壶，“快喝点水，喘口气！” 李伯则拍着他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不愧是秦伯教出来的，有骨气！”
孟小凡接过水壶，刚喝了一口，就感觉到丹田气旋猛地收缩，随即又剧烈搏动起来，比之前壮大了近半！周围镇民的欢呼声、感激的目光，像一股股暖流汇入他体内，与浩然气交织在一起，顺着经脉循环往复，让他浑身都暖洋洋的 —— 原来护持苍生获得的认可，竟是最好的 “养气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境界虽未突破后天三重，但浩然气的凝实度，已远超同阶修士。指尖的暖光更盛，连眼神都变得愈发清亮。
“小凡哥！” 柳莹儿提着食盒跑过来，脸上满是欣喜，“我刚听说你在镇口教训了赵虎，太厉害了！” 她递过食盒，里面是刚蒸好的馒头，还冒着热气，“快吃点东西，补充力气。”
孟小凡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温热的馒头混着浩然气的暖意，让他心头格外踏实。他看向围观的镇民，他们脸上的笑容真挚而热烈，像夕阳一样温暖。他忽然明白，秦伯说的 “侠修护苍生”，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 这份被需要、被认可的感觉，比单纯修炼境界更让人心安。
残阳渐渐沉下，镇口的尘土慢慢落定。孟小凡背着药箱，牵着柳莹儿的手往回走，丹田气旋轻轻搏动，带着新生的力量。檐下的铜铃在晚风中轻轻作响，与镇民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豪迈的歌谣，唱着凡骨少年的成长，也唱着浩然气的光明。
他知道，赵虎不会善罢甘休，赵家背后的血煞宗，迟早会找上门来。但他不怕 —— 有浩然气在身，有乡亲们的支持，这凡骨之躯，也能撑起青石城的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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