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裹着桂香漫进巷子时，李若雨正踮脚看糖水铺的招牌。
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她伸手拽了拽陆沉的袖口：
“快点儿，嘉怡说今天有新做的芒果椰奶冻。”
陆沉低头看她，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针织开衫，发梢别着枚珍珠发夹。
此刻珍珠在阳光下泛着柔润的光，他喉结动了动：
“慢点儿，烫。”
糖水铺的门帘是蓝印花布，掀开时飘出甜丝丝的水汽。
店里摆着竹编的糖罐，玻璃柜台里冻着各种颜色的糖水，最显眼的位置贴着张红纸：
“新到芒果椰奶冻，限量三十份”。
“若雨！陆沉！”
熟悉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刘嘉怡穿着枚红色连衣裙，发间别着和王浩同款的银杏叶胸针，正端着托盘往外走。
她身后跟着王浩，穿着浅灰衬衫，手里提着袋刚出炉的糖炒栗子，发梢还沾着点面粉。
显然是刚从厨房跑出来的。
“嘉怡！”
李若雨笑着扑过去，两人抱了抱。
“不是说今天要上班吗？”
“调休了。”
刘嘉怡把托盘放在柜台上，上面摆着四碗糖水。
“特意给你们留的。”
她瞥见陆沉，挤了挤眼睛。
“某人昨天还说‘糖水铺有什么好去的’，今天倒比谁都积极。”
陆沉耳尖发烫：
“我这不是……”
“是被某人拽着来的吧？”
王浩把栗子塞进陆沉手里。
“嘉怡早上六点就打电话说‘今天必须让陆沉尝尝我新研究的椰奶冻’，你俩微信聊天记录我可截了图。”
陆沉低头看手里的栗子，壳上还沾着糖霜：
“那、那能怪我吗？”
李若雨憋着笑，端起一碗椰奶冻递给他：
“尝尝。”
椰奶冻裹着芒果肉，挖一勺送进嘴里，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炸开。
陆沉眼睛立刻亮了：
“好吃！”
“那当然。”
刘嘉怡得意地挑眉。
“我和王浩试了八次才调出这个比例。”
她拽了拽王浩的袖子。
“老公，你看他像不像上回在火锅店抢我毛肚的样子？”
王浩笑着摇头：
“像，眼睛都直了。”
陆沉被两人调侃得耳尖通红，低头用勺子搅着椰奶冻：
“你们……结婚一个月，怎么还这么黏糊？”
“那当然。”
刘嘉怡把头靠在王浩肩上。
“我和他大学就谈了快一年，现在每天见面还是想亲。”
她突然凑近陆沉。
“对了，上回你说要给若雨写‘恋爱一百件小事’，写到第几件了？”
陆沉的手顿住：
“第……三十八件。”
“才三十八件？”
刘嘉怡瞪大眼睛。
“我和王浩列了二百多件，从‘第一次一起吃烤肠’到‘昨晚他给我盖被子’。”
王浩笑着补充：
“还有‘她改论文到凌晨，我煮了碗酒酿圆子’。那回她非说我煮的圆子比她妈做得好。”
李若雨的脸慢慢红了，伸手戳了戳陆沉的额头：
“你是不是漏了‘他偷偷给我买奶茶，备注写‘少糖，她胃不好’’？”
陆沉的喉结动了动：
“那、那不算……”
“算。”
李若雨舀了勺椰奶冻放进他碗里。
“要写进第一百件。”
四人围坐在靠窗的木桌旁。
阳光透过蓝印花布窗帘洒进来，在糖罐上投下斑驳的影。
小金不知什么时候从陆沉兜里钻出来，趴在他脚边打哈欠；
布丁则蹲在刘嘉怡椅边，用脑袋蹭她的鞋尖。
“小金最近乖多了。”
王浩摸了摸它的头。
“上次在公园，它居然没追着松鼠跑。”
“那是因为……”
陆沉低头看小金。
“它知道小金要当哥哥了。”
“什么哥哥？”
刘嘉怡立刻凑过来。
“布丁怀孕了？”
“没。”
陆沉耳尖发烫。
“是……小花怀孕了。”
“小花？”
刘嘉怡好奇。
“那只橘猫？”
陆沉点头：
“这个月体检发现的，医生说怀了好多只。”
他掏出手机翻出b超单。
“你看，这是上周拍的。”
“哇！”
刘嘉怡抢过手机。
“陆沉你藏得够深的！”
她转头对王浩说。
“老公，咱们也得要个猫宝宝！”
王浩笑着揉她的发顶：
“行，等你放寒假，咱们去猫舍挑。”
李若雨的眼睛弯成月牙，想到什么问陆沉：
“等小花生了，我们要给它们取名字。”
“嗯。”
陆沉望着窗外的梧桐叶。
“叫‘小灯’‘小光’好不好？像你眼睛里的光。”
“俗。”
刘嘉怡笑骂。
“要叫‘糖糖’‘蜜蜜’，和今天的椰奶冻一样甜。”
“都行。”
陆沉低头舀了勺糖水。
“只要是你起的，都好。”
下午三点，四人沿着巷子散步。
王浩提着剩下的栗子，刘嘉怡牵着小金，李若雨和陆沉走在后面，手牵得很紧。
“陆沉。”
李若雨突然说。
“还有八个月，你就要毕业了。”
陆沉的脚步顿住：
“嗯。”
“你论文写完了？”
她侧头看他。
“还差两章。”
陆沉说。
“比如？”
李若雨眼睛亮起来。
“比如……”
陆沉低头吻她的发顶。
“写你教我煮的番茄牛腩，写我们一起养的毛孩子，写在糖水铺吃的椰奶冻。”
李若雨笑了：
“那一定很甜。”
“比糖水还甜。”
陆沉说。
路过小区门口的快递柜时，王浩突然停住脚步：
“嘉怡，你买的婴儿床到了？”
刘嘉怡愣住：
“我没买啊。”
王浩掏出手机看了眼：
“哦，是我妈寄的。”
他挠头。
“她说‘小两口结婚一个月，该准备准备了’。”
“爸又乱花钱！”
刘嘉怡跺脚。
“我跟他说过不要！”
王浩笑着搂住她：
“咱爸妈都一样，就盼着我们好。”他转头对陆沉说。
“陆沉，你爸妈没催你？”
“催了。”
陆沉摸了摸鼻子。
“我妈说‘毕业就结婚，别让若雨等’，我爸说‘房子我给你付首付’……”
“陆叔叔真好。”
李若雨轻声说。
“但我不想。”
陆沉握紧她的手。
“我想等我们攒够钱，买间带阳台的房子，养育我们的毛孩子。”
他低头看她。
“然后在你生日那天，拿着戒指说‘若雨，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李若雨的呼吸顿住。
她望着陆沉眼底的认真，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那……八年后的今天，你要记得。”
“记得。”
陆沉低头吻她的唇。
“每一年都记得。”
傍晚回家时，小金正蹲在门口等他们，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陆沉蹲下来抱它：
“想我们了？”
“喵～”
小金蹭他的下巴。
李若雨笑着把栗子剥给它：
“吃吧，王浩买的。”
客厅里，小橘正趴在沙发上打盹，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布丁叼着陆沉的袜子往阳台跑，尾巴尖扫过地板；
小花从猫爬架上跳下来，慢慢走到李若雨脚边，用脑袋蹭她的鞋尖。
所有的毛孩子都在欢迎他们的归来。
“陆沉。”
李若雨突然说。
“今天在糖水铺，我看见嘉怡和王浩手牵手散步，突然有点羡慕。”
“羡慕什么？”
陆沉把她抱进怀里。
“羡慕他们能一起走那么多年。”
李若雨抬头看他。
“羡慕他们的‘以后’，从大学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
陆沉低头吻她的发顶：
“我们的‘以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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