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苏晓的胳膊，林野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转身去检查家里的门窗。苏晓家的窗户是推拉式的，刚才雨水就是从缝隙里飘进来的，他找了几块旧毛巾塞在缝隙里，又用胶带把窗户四周封死，确保没有一点雨水能渗进来。
“家里还有吃的吗？”林野问。他刚才跑过来的时候，只带了急救用品和一把水果刀，没带食物和水——现在这种情况，食物和水会是最紧缺的东西。
苏晓摇了摇头：“昨天刚吃完，本来今天想出去买的……”
林野皱了皱眉，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瓶牛奶和半颗白菜，牛奶已经开始变质，散发出一股酸味。他把白菜拿出来，又在橱柜里翻了翻，找到一小袋米和几包泡面：“还好有这些，省着点吃，应该能撑几天。”
苏晓靠在沙发上，眼神有些恍惚：“阿野，你说我们的家人会不会有事？我给我爸妈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林野心里一沉，他刚才也给父母打了电话，同样是无法接通。他走到苏晓身边，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叔叔阿姨住在郊区，可能信号不好。等雨停了，我们就想办法联系他们。”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红雨是全市范围的，郊区未必能幸免。但他不能在苏晓面前表现出焦虑，他得成为苏晓的依靠。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苏晓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刚才在阳台上看见对面楼有个人跳楼了，好像是因为被红雨淋到，疼得受不了……”
林野的心猛地一揪。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对面楼的楼下围着几个人，地上盖着一块白布，红雨落在白布上，很快就渗开一片红色的痕迹。小区里静得可怕，只有雨声和偶尔传来的哭声，没有了平时的广场舞音乐，也没有了孩子的嬉闹声。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林野赶紧拿出来看，是一条短信，发信人是未知号码：“紧急通知：全市通信即将中断，请市民做好应急准备，储备食物和水，待在安全区域，切勿外出。——市应急管理局”
短信刚看完，手机就没了信号，屏幕上显示“无服务”。林野心里咯噔一下——通信中断，意味着他们彻底和外界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会来。
“阿野，怎么了？”苏晓看见他的脸色不对，急忙问。
“通信断了。”林野把手机递给她看，“我们现在联系不上任何人了。”
苏晓的脸色变得更白了，她紧紧抓住林野的手：“那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困在这里？”
“不会的。”林野握紧她的手，“我们有吃的，有喝的，还有彼此。只要我们小心点，肯定能等到救援的。”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着——食物只够两个人吃三天，水更是紧缺，必须想办法找到更多的物资。
晚上，红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林野把沙发搬到窗边，和苏晓挤在一起，用被子裹紧身体。苏晓靠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眉头却一直皱着，像是在做噩梦。林野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猩红的雨帘，耳边只有雨声和苏晓均匀的呼吸声。
他想起白天在路边遇到的那个男人，想起跳楼的那个人，想起还没联系上的父母。他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这红雨还要下多久。但他知道，他必须活下去，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苏晓，为了他们还没联系上的家人。
凌晨的时候，林野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他竖起耳朵听，声音像是从楼上传来的，像是有人在拖拽什么东西，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他心里一紧，轻轻推开苏晓，拿起水果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声音还在继续，越来越近，像是朝着他们这层楼过来了。林野握紧水果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在这个断联的夜晚，每一个陌生人都可能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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