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清晨。
李鼎烦躁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妈的……”
楼上那户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从天没亮就开始叮叮当当没完没了,跟装修队进场了似的。
“还让不让人睡了!一点素质都没有!”
他再也忍不住,光着膀子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用标准的发音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
“八嘎呀路!”
楼上瞬间死一般寂静。
李鼎满意地点点头,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这时,穿着真丝睡衣的俞菲鸿揉着眼睛走了过来,窈窕的身段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一大早的,怎么了呀?”
李鼎心里直翻白眼,心说你这睡得也太死了吧?这么大动静愣是没听见?
不过他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容,转身揽住她的腰,柔声道:“没什么,跟热情的珐国邻居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俞菲鸿没多想,毕竟自家男友一向“温文尔雅”,她顺势靠在他怀里,说起了正事:“对了,有两件事。
一个是宁昊那边的,《疯狂的石头》上映后口碑炸了,票房也很好。
另一个是……《秘密的阳光》,上个月在国内下映了,国内票房……一千三百万,海外两千万美元。
说完,她小心观察着李鼎的表情,生怕这个数字打击到他。
谁知李鼎只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文艺片嘛,正常。
行了,不想那个了,咱们今天早点去片场,抓紧时间把巴黎的戏拍完,争取十月份杀青,我好带你去东瀛转转。”
到了拍摄地,那座位于巴黎第七区的阿瓦雷酒店,整个剧组已经像一台精密的机器般运转起来。
“杰克,”“我昨天跟你说的,请的那个古典乐团到了吗?”
“到了到了,导演,正在休息室候着呢。”杰克连忙回答。
“很好,让他们准备一下,待会儿拍菲利普生日宴会那场戏,我要现场演奏维瓦尔的《四季·春》。”
李鼎早就想好了,后期配乐固然方便,但现场演奏带来的真实感和氛围感是无可替代的。
“明白!”杰克点头,立刻去传达指令。
俞菲鸿款款走到李鼎身边,看着监视器里正在预演的画面,笑着感慨:“一幅乱七八糟的涂鸦,平常人拿它连肚子都填不饱。
到了菲利普这种有钱人嘴里,就能包装成艺术品,卖出一万一千欧,真是讽刺。”
李鼎从兜里摸出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烟圈:“这不叫讽刺,这叫符合逻辑。
有钱人为什么喜欢玩艺术品?
成本低,逼格高,转手还能赚大钱,多好的买卖。”
正说着,副导演跑了过来:“导演,轨道、灯光、六个机位全部准备就绪!”
李鼎掐灭烟头,目光重新变得锐利:“oK!场记!”
“第五十四场,第三镜,action!”
……
随着拍摄推进,剧情也发展到了菲利普的生日宴。
宴会结尾,在菲利普的要求下,古典乐团留了下来,开始演奏那些高雅但略显沉闷的经典曲目,搞得德瑞斯浑身不自在。
然而,高雅的艺术终究要融入生活。
当菲利普的音乐会结束,德瑞斯直接接管了音响,放起了他最爱的Earth, wind & Fire乐队的《boogie wonderland》。
强劲的节奏瞬间点燃了全场,原本正襟危坐的宾客们,一个个都跟着音乐扭动起来,整个宴会变成了一场派对。
监视器后,李鼎看着镜头里即兴发挥、舞姿骚气的奥马,不由得咧嘴一笑:“黑人在跳舞这方面,真他娘的是有天赋!”
他拿起对讲机:“oK!卡!这条过了!”
杰克兴奋地跑过来,搓着手问:“导演,大家情绪都上来了,都想跟着跳一会儿,您看……oK吗?”
李鼎愣了一下,有点纳闷。
拍完了不收工,要开舞会?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发现不管是灯光师、摄影师还是道具组,一个个都蠢蠢欲动。
“呃……行吧,反正也拍完了。”李鼎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大跌眼镜。
话音刚落,剧组里一大半的珐国工作人员,呼啦一下全涌进了“舞池”中央,跟着音乐尽情摇摆,场面那叫一个欢乐。
李鼎夹着烟,看得目瞪口呆,扭头问旁边的俞菲鸿:“这……这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就蹦上迪了?”
俞菲鸿被逗笑了,凑到他耳边解释:“珐国人就这样,天性浪漫,一高兴就喜欢跳舞,习惯就好。”
……
派对结束,剧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转场去比桑山,拍摄全片最惊险刺激的滑翔伞场景。
俞菲鸿却脸色有些古怪地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刚才去洗手间,发现里面有好几个人在吸‘叶子’,味道特别冲,我们要不要管一下?”
李鼎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算了,入乡随俗吧。
这玩意儿在他们这儿估计就跟抽烟差不多。
电影拍完,大概率也不会再合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俞菲鸿想想也是,便点了点头。
不过,李鼎还是把杰克叫到了一边,委婉地敲打道:“杰克,有些个人习惯我能理解,也尊重。
但是,尽量别在洗手间那种公共空间搞,影响不太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习惯那个味道,你跟他们沟通一下,让他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
杰克是个人精,一听就懂,立刻点头哈腰:“放心吧导演,我马上就去跟他们说!保证处理好!”
他当然知道龙国对这方面的禁令有多严格,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恼了导演。
8月15日,比桑山。
山风呼啸,剧组人员在悬崖边紧张地忙碌着。
李鼎举着对讲机,声音盖过了风声:“安全措施再三确认!
道具组盯紧了!
今天这场戏,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这是他第一次拍这种极限运动的戏,说不紧张是假的。
他看到奥马脸色发白,一副快要腿软的样子,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嘿,伙计,免费体验高空滑翔伞,感受自由的滋味,这么好的事你还不乐意?”
奥马·希哭丧着脸转过头:“导演,我……我恐高啊!”
李鼎立刻板起脸:“不行!一个专业的演员怎么能恐高?放心吧,安全绝对没问题!”
说着,他看向旁边全副武装的滑翔伞教练,客气地说道:“待会儿就麻烦你们了,一定保证演员的安全。”
那教练自信地拍着胸脯,露出一口白牙:“放心,我们是专业的,从业至今,零差评!”
李鼎心里嘀咕了一句:那可不,摔死的都没机会给你差评了。
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这些专业人士。
随着他一声令下,菲利普和德瑞斯的故事,也迎来了最高潮和最温情的部分。
在镜头里,两个身份、肤色、性格迥异的男人。
一同翱翔于天际。
一个获得了身体的自由。
一个获得了心灵的救赎。
这段旅程结束后,德瑞斯选择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承担起一个男人、一个兄长应有的责任。
而菲利普,在经历了无数个乏味的护工后,也终于在德瑞斯的“安排”下,勇敢地去见了自己的笔友。
故事的最后,是两个回归了各自生活轨迹的男人,在某一个寻常的夜晚,因为一次“紧急呼叫”而再度重逢。
当德瑞斯推开门,看到床上那个熟悉又虚弱的老家伙时,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隔阂与时光的流逝,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oK!过了!”
李鼎放下对讲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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