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空中支援了。
或许在飞机的轰炸下，对方那些诡异的坦克能被掀翻。
他不求能炸毁它们，只要能将他们掀翻，阻断他们的行动能力这就够了。
山田孝之抓过桌上的野战电话机，对着话筒嘶吼：“喂！是联队部吗？我是山田孝之！岫岩前线急需空中支援！敌坦克太强，地面部队无法对抗！请求立刻派遣轰炸机，摧毁敌坦克集群！”
电话那头传来电流的 “滋滋” 声，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联队参谋官不耐烦的声音：“山田君，空中支援需要协调海军航空队，不是说派就能派的！之前派去的三架九七式攻击机，已经全部被击落，你知道损失多大吗？”
“我知道！” 山田孝之眼里布满血丝，“可如果没有空中支援，岫岩根本拿不下！还请协调战机支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参谋官无奈的声音：“好吧，我会立刻向师团部申请，再调派三架九六式陆上攻击机，预计半小时后抵达。”
“明白！”
挂了电话，山田孝之阴沉着脸看着外面。
如果轰炸机过来也对这些大家伙没办法呢？
指挥失利的罪名，似乎要永远扣在他的头上了。
岫岩北门的砖墙冒着黑烟，纪平安指挥坦克刚将北面的日军轰碎，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嗡嗡的引擎声。
三架日军九七式舰载攻击机贴着云层飞来，朝着岫岩城的方向俯冲。
日军地面部队早已溃不成军，好不容易躲在远处土坡后的日军士兵眼里迸出一丝狂喜。
“太好了！是咱们的轰炸机！”
日军士兵都在低声欢呼，眼睛死死盯着天空。
他们以为，轰炸机来了就能将那些横冲直撞的坦克炸成碎片。
就算不能炸成碎片，只要将他们给掀翻，那他们就没有了攻击的能力。
到时就是他们报仇的时刻！
骆驼山那边的高射炮已经许久没有响过了，肯定是他们的弹药已经消耗完了！
哼！
只要这些坦克被炸翻，就轮到他们收割他们的生命了！
可他们的笑容在脸上刚绽开，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炮响砸得僵在原地。
之前停火了近十分钟的高射炮阵，重新发出了震耳的怒吼。
骆驼山上的松树林里，赵三彪正斜靠在Flak36 的炮架上。
他嘴里叼着一根松枝，右手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天空。
镜头里忽然出现三架轰炸机。
他喉间发出一声嗤笑，吐掉嘴里的松枝喊话。
“高射炮和机关炮都调整炮口，将天上那三只苍蝇给我轰下来！”
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战士们全都跳起来。
装填手将穿甲弹全部上膛。
机关炮迅速调整炮架，把原本平指地面的枪口抬向天空。
赵三彪眯眼盯着望远镜里的飞机。
“开火！”
Flak36和St-5的炮口瞬间喷出火舌。
穿甲弹、曳光弹带着尖啸直冲天际。
一片弹幕像一张大网笼罩过去，将飞过来的轰炸机全部笼罩在内！
超过三千米确实精度不咋样。
但高射炮的射程在五千米，机关炮的射程也有四千八。
只要在射程内，他们还有弹药，精度不咋样又能如何？
只管发射就是！
总有一发能击中！
等日军轰炸机发现这些弹幕时，无论上升还是下降，都在弹幕网中，根本无路可逃。
前后不过两分钟，三架轰炸机就全被击落，天上只剩下渐渐消散的黑烟。
赵三彪放下望远镜，抬手又扯下一根松枝叼在嘴里哼了哼。
“小鬼子还想玩空中偷袭？也不打听打听，咱纪家军啥时候缺过炮弹？城里的弟兄不能误伤，天上的鸟，还不是咱想打几只就打几只！”
旁边的炮手们跟着哄笑起来，手里的炮弹早就填好了，炮口重新对准天空。
山田孝之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嘴角浮出一抹苦涩。
三架轰炸机连投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骆驼山的弹幕撕成了碎片。
他已经败了。
“少佐阁下……我们……”
副官哆嗦着话还没说完，山田孝之就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撤退。”
这两个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无比的艰涩感。
地面部队溃不成军，空中支援连边都摸不到，纪家军的坦克还在清剿残兵。
他们的高射炮时不时从骆驼山打过来，再撑下去除了全军覆没没有任何意义。
“通知所有能联系上的部队放弃进攻，往奉天方向撤退，快！”
副官如蒙大赦，转身就往电台跑。
命令传下去，残存的日军扔掉手里的步枪、掷弹筒，甚至连重伤的同伴都顾不上，踩着雪地里的尸体往远处。
很快就都钻入山林里跑没了影。
抗联士兵们趴在城垛上，看着日军溃散的背影。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鬼子跑了！”。
紧接着欢呼声像潮水般涌遍全城。
城头上的抗联旗帜被重新竖起来，虽然弹痕累累，却在寒风里猎猎作响。
杨定坤从看到那些大家伙快速过来，确定了对方纪家军的身份，就一直在各个城头跟着他们辗转。
现在就在北城门这里。
见到日军撤了，他紧绷了五天的神经才缓缓放松。
“开城门！”
杨定坤对着守门的士兵喊话。
沉重的城门嘎吱嘎吱地被推开，杨定坤带着于万忠他们大步从城里迎出来。
虎式坦克正停在城门不远处，纪平安刚从虎式的舱盖里钻出来。
他刚跳下车，杨定坤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向他伸出了双手。
“纪司令，你可真是及时雨！”
杨定坤一把抓住纪平安的手，语气激动得厉害。
纪平安摆摆手玩笑了句：“城里还有我的人呢，我可不得快着点回来。”
说着他看向也赶过来的张振江，问了句：“怎么样？”
“司令！”
张振江走到纪平安面前敬了个礼，哪怕军装上还沾着尘土和血渍也丝毫不显狼狈。
“咱们纪家军负责守南门，南门的日军攻击不强，我们弟兄一共三十人，轻伤十四人，重伤一人，没有减员。”
纪平安颔首：“好。”
在纪平安同张振江说话时，杨定坤已经走到虎式旁。
他抬手拍了拍厚重的装甲，转头看向纪平安眼底布满的了羡慕和渴望。
“这玩意可比日军那小豆丁厉害多了，你这渠道，委实厉害啊！就是这个多少钱能搞到一辆？”
纪平安看向杨定坤笑了：“我正有意同杨司令商量这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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