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辰脸上的神秘和得意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了上来！难道红警基地或者空指挥部泄露了，他压下心中的惊慌，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冯玉祥看着周辰骤变的脸色，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又带着点“这算什么秘密”的坦然，大大咧咧地说道：“嗐！这有啥难知道的？南京那边，德国顾问团的人，前两天在酒会上喝高了，舌头一大，自己说漏嘴的！”
“说什么‘山东的周将军很快就能拥有媲美中央的空中力量’……这事儿啊，在南京上层圈子里，恐怕早就传开了！我听说，委员长得知后，又惊又怒，正紧急派人跟德国佬磋商，也想弄点空军援助呢！”
确认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周辰的心里先是略微放松，但随即却如同被投入一块巨石的寒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恼怒！被愚弄的耻辱感！一股邪火“噌”地窜上脑门！
德国人！这帮拿了他大笔的英镑、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保密”的普鲁士佬！竟然一边收着他的钱，替他训练飞行员、组装飞机，一边转头就把这绝密情报当酒桌上的谈资卖给了南京！这何止是泄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两头通吃！把他周辰当成了冤大头！
周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一丝极其僵硬的笑容：“呵……原来如此。德国人……还真是‘热情周到’啊。”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怒意压回心底，重新看向一脸“无辜”的冯玉祥，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焕公，支援义勇军一事，就这么定了。具体细节，我会派人专程与您接洽。至于空军……也都不是问题。”
冯玉祥仿佛没听出周辰话里的刺，乐呵呵地站起身，抱拳道：“好！周司令深明大义！老冯这就去准备！为关外将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送走这位心满意足的“基督将军”，周辰猛地转身，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红木桌面上！震得茶杯跳起！
“该死的容克佬！拿老子的钱，拆老子的台！”他眼中寒光闪烁，杀机毕露。两边通吃？哼，他周辰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
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但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有仇不报，第二天吃饭的胃口都不太好了，隔夜都嫌晚，更别说十年了。
其实，正常的操作是向德国人抗议，人家看在票子和矿石的份上，多少会收敛一点！
但这种踏马的事，根本不能摆在明面上，人家有一百种理由进行搪塞，说到底还是看不起你的实力，没把你摆在平等的地位上。
周辰也不是个喜欢骂街的泼妇，他一贯奉行的是能动手就别吵吵。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既不想公开与德国翻脸，又不甘心就此忍气吞声。
经过数个不眠之夜的辗转反侧，一个绝妙的计划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形：既然明面上不能对德国采取报复行动，何不暗中扶持那些未来必将与德国为敌的国家？
这既不会暴露自己的意图，又能给德国埋下隐患，简直是一举两得。
法国本是最理想的选择，毕竟它与德国是世仇，可现实却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如今的法国政府软弱无能，军队士气低迷，更糟糕的是，一旦德国再次发动进攻，法国人绝逼会节节败退，那不是一两样武器就能够让他们振作起来的。
到那时，自己苦心输送的武器装备、技术支援，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德国人？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果断把法国从名单上划掉。
英国倒是足够强硬，可问题是，大英帝国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皇家海军依然掌控着全球海洋，空军也在稳步扩张，至于陆军……
他苦笑了一下，英国陆军在欧陆的表现向来不算突出，即便加强他们，短期内也难以对德国构成实质威胁。
更何况，英国人骨子里的傲慢让他们未必愿意接受外来的援助。与其热脸贴冷屁股，不如另寻目标。
这时，一个名字突然闪过脑海——苏联！这个新兴的红色巨人虽然工业基础薄弱，却坐拥无尽的矿产和资源，更关键的是，它与德国之间未来必有一战。
而自己手中恰好掌握着大量先进的工业设备、精密机床，甚至是尚未公开的军事技术。如果能以贸易或合作的名义，将这些输送给苏联……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这不仅仅是一次报复，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交易——苏联人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工业设备，而德国人未来则要面对一个更强大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既然不能亲手教训你们，那就让历史来替我完成吧。看来东线战场要变得更激烈了，以后还要再多和德国进行一些合作，让他们流更多的血。”
想到这里，周辰的思绪立刻转向了如何与苏联建立直接联系的问题。
事实上，先锋军与苏联之间并非完全没有贸易往来——通过陕北方面的牵线搭桥，双方早已开始了青霉素、磺胺等药品的秘密交易。
不过这些物资体积小、价值高，完全可以通过陕北-内蒙古等地辗转进入苏联境内。
然而，工业机床却是另一回事。这些庞然大物根本无法通过崎岖的山路或隐蔽的小道运输，必须依赖更可靠的物流渠道。
最直接的方案自然是从青岛港装船，走海运直达海参崴。但这样一来，不仅运输成本高昂，更重要的是政治风险太大——一旦被日本海军拦截，或是被其他列强情报部门察觉，后果将不堪设想。
周辰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眉头微皱。显然，要想促成这笔交易，必须找到一个既能保证运输安全，又能最大限度降低政治影响的方案。可这样的渠道，又该从哪里开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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