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庄已经去了教师办公室。
沈懿随即走出教室,刚走到走廊上,一个身影便带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廉价发胶、汗味和某种莫名油腻气息的旋风,猛地堵在了她的面前。
来人是个男生,个子不算矮,戴着眼镜,身形有些虚胖,穿着紧绷的篮球背心,露出并不健硕的胳膊。
头发用发胶抹得油光锃亮,梳着自以为很帅气的背头。脸上有几颗青春痘,此刻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涨得通红。
沈懿微微拧眉,这人,她那天进教室特意回避不敢看她的那个男生……
“沈懿!你给我站住!”
男生的声音又尖又高,带着明显的质问和色厉内荏,引得走廊上刚下课的学生纷纷侧目。
沈懿停下脚步,抬眼看向他。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在看路边的石头。
男生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虚,但立马又挺了挺胸膛,声音更大了几分:“我问你!茜茜呢?张韵雅她们几个呢?为什么体育课她们都没来?校医室根本没人!是不是你搞的鬼?!上午那事之后她们就不见了!肯定是你!”
他喷着唾沫星子,眼镜片上蒙着一层油腻的污渍,他手指几乎要戳到沈懿的鼻尖:“我警告你!别以为你会耍花招勾引学长就能为所欲为!茜茜是我女朋友!韵雅她们都是我朋友!你敢动她们,我跟你没完!”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气势还不够足,又用一种极其轻蔑、仿佛施舍般的口吻,居高临下地补充道:“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引起我注意吗?呵!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我马骏,是绝对不会喜欢你这种阴沉沉的怪胎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说完,还自认帅气地甩了一下他那油光发亮的头发,鼻孔朝天,那油污的镜片竟然还冒了一下光。
他居高临下等着看沈懿被羞辱后惊慌失措或恼羞成怒的样子。
沈懿静静地听着,她微微蹙眉。
马骏……
很好,她记住了。
不说从他身上发出的一股混合着汗臭、发胶化学香精的恶臭,玄玉印记都标记出了阴湿、狭隘、愚蠢的气息。
这气息,比那些霸凌者身上的怨毒更让她感到……厌烦和不适。
前世她见过太多这种仗着一点家世或皮相便自视甚高、实则内里空无一物的草包,他们身上往往都带着这种令人作呕的、如同腐烂沼泽里滋生的臭气。
在她眼中,眼前这个聒噪的、散发着恶臭的雄性生物,甚至还不如沈府后厨外那条抢食的癞皮狗。
那狗至少为了生存而撕咬,尚有几分野性的真实。
而眼前这个……是什么东西?
她看着马骏那张因激动而扭曲、布满油光和红痘的脸,看着他眼镜遮眼鼻孔朝天、仿佛全世界都该匍匐在他脚下的愚蠢姿态,听着他那番自以为是的“警告”和“施舍”……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极致的轻蔑,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呵。痴心妄想?喜欢他?
沈懿的唇角,极其罕见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封万里的嘲讽。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眸。
那一瞬间,马骏感觉周围的空气骤然降温。
他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那双眼睛,竟然格外地美丽,睫毛浓密纤长,轮廓妩媚……可那瞳孔漆黑深邃,仿佛不见底的寒潭,又似亘古不化的玄冰。
它们没有愤怒,没有羞恼,只有一种纯粹的、俯视蝼蚁般的、深入骨髓的冷漠和……杀意?
在那双眼睛的深处,他仿佛看到了一点极其幽微、却令人灵魂冻结的……玉色冷光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仿佛带着万载寒冰气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峦,轰然降临。
马骏猛地从幻想中苏醒,他只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被扔进了西伯利亚的冰原,又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他浑身汗毛倒竖,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了。
至于刚才那点可怜的、强行撑起的色厉内荏,在这绝对的、如同神只俯视尘埃般的威压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他双腿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脸色由通红转为惨白,又由惨白变成死灰。
他想后退,想逃离,却发现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只剩下最原始的、濒死的战栗。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形的威压碾碎、精神崩溃之际,沈懿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不高,清泠泠的,如同冰珠滚落玉盘,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走廊上,也敲打在马骏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让开。”
两个字,轻飘飘,却带着千钧之重。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缓缓扫过马骏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扫过他油亮的头发和脏污的眼镜,扫过他紧绷的背心,最后落在他那双因剧烈颤抖而几乎无法站立的腿上。
眼神里的轻蔑,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
见他仍杵在原地不动。
她再朱唇轻启,吐出了那句让所有围观者头皮炸裂、让人如坠冰窟的话:
“狗东西,让开!”
沈懿顿了顿,她努力回想课上老师教的内容,想要融入这个世界。
于是,她想了想,冰玉般的声音带着一种陈述事实般的绝对漠然,清晰地响起:
“阴湿恶臭,面目可憎。”
“纵是街边舔食残羹的野狗……”
她记得这好像叫什么“比喻”来着。
她的目光如同看着一堆腐烂的垃圾,毫无波澜地落回马骏脸上,一字一顿,宣告着最终的判决:
“亦远胜于你。”
嗯,很好,她学会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股笼罩着马骏的恐怖威压骤然消失。
“噗通!”
马骏如同被抽掉了全身骨头,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散发着骚气的湿痕。
他浑身剧烈地哆嗦着,眼神涣散,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极致的恐惧和羞辱,让他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让他真的成了一条被彻底打碎了脊梁的癞皮狗。
咦?
沈懿心中一闪而过讶异。
她就算再生人勿近也不至于如此,然后她就感受到了发烫玄玉印记,原来是它的功劳。
然后,她没有再多看马骏一眼,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只嗡嗡乱叫、还沾着秽物的苍蝇。
抬步,从容地从瘫软在地、散发着恶臭的马骏身边走过,衣袂带起的微风,连他一根油亮的发丝都未曾拂动。
走廊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围观的学生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瘫在地上失禁的马骏,又看看那道渐渐远去的、清冷孤绝的背影,一股寒意从每个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林羽挤在人群里,看着沈懿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又看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马骏,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心脏狂跳。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
“简直酷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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