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理,返回天山的路途,不再像来时那般带着明确的目的与隐隐的急切。月乘风与童姥心照不宣地放慢了速度,这一段横跨西南至西北的漫长旅程,竟成了二人之间情感微妙发酵的温床。
起初,童姥依旧维持着那副威严深重的模样,对月乘风偶尔的插科打诨报以冷哼。但月乘风浑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行至一处山野路边的简陋茶摊,月乘风拉着颇有些不情愿的童姥坐下,亲自为她斟上一碗粗茶。“姥姥,尝尝这山野粗茶,别有一番风味。”童姥蹙着眉,勉强抿了一口,那苦涩的味道让她眉头皱得更紧,但看着月乘风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慢慢喝了下去。阳光透过茅棚的缝隙洒在她稚嫩却带着岁月痕迹的脸上,竟有几分别扭的可爱。月乘风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夜晚,在荒郊野外露宿。月升起篝火,熟练地架起猎来的野味烤制。油脂滴落在火中,噼啪作响,香气四溢。童姥抱着膝盖坐在一旁,火光映照下,她安静地看着月乘风忙碌的身影,眼神不再是以往的审视与威严,而是多了几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当月乘风将烤得外焦里嫩、香气扑鼻的兔腿递到她面前时,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小口小口地吃着,那专注的模样,竟流露出几分属于她外表年龄应有的稚气。
“慢点吃,烫。”月乘风轻声提醒,很自然地伸出手,用衣袖替她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油渍。
童姥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躲开,只是耳根悄悄爬上了一抹极淡的红晕,在火光的遮掩下并不明显。她瞪了月乘风一眼,语气却没什么力道:“没大没小。”
月乘风嘿嘿一笑,挨着她坐下,两人肩并肩靠着,望着满天繁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大多数时候是月乘风在说,说江湖趣闻,说各地风物,甚至说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童姥大多沉默地听着,偶尔才会应上一两句,但那紧绷的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进入西北地界,风物与江南、大理迥异,民风也更加彪悍多彩。在一处边陲小镇,月乘风见集市上有售卖色彩鲜艳、极具民族风情的衣裙,心中一动,便挑了一套做工精致、尺寸合适的塞到童姥怀里。
“换上试试,姥姥?入乡随俗嘛。”他笑嘻嘻地说。
童姥看着那与她平日风格截然不同的衣裙,眉头紧锁:“胡闹!成何体统!”
然而,架不住月乘风的软磨硬泡,或许也是内心深处那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属于“女孩”的天性微微苏醒,她最终还是板着脸,拿着衣服走进了客栈房间。
当童姥换好那身缀满银饰、色彩斑斓的民族衣裙,别扭地走出来时,月乘风只觉得眼前一亮。衣裙虽略显宽大,却恰到好处地掩去了她部分迫人的气势,衬得她玉雪可爱的小脸多了几分娇俏与生气,那别别扭扭不肯看他的模样,更是难得地流露出一种少女的羞赧。
“好看!”月乘风由衷赞道,走上前,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吧,我的小公主,我们骑马去。”
童姥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最终,她几乎是半推半就地,被月乘风抱上了同一匹马,坐在他身前。月乘风双臂环过她娇小的身躯握着缰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童姥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便渐渐放松下来,靠在了他怀里。
骏马奔驰在辽阔的戈壁与草原上,风声过耳。童姥看着两侧飞速倒退的风景,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坚实与温暖,数十年来冰封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暖石,漾开圈圈涟漪。她甚至能感觉到,月乘风的下巴偶尔会轻轻蹭到她的发顶,带来一阵微痒而奇异的感觉。
这一路,他们不再仅仅是灵鹫宫的尊主与少主,更像是结伴同游的伙伴,甚至……是更加亲密的关系。梅兰竹菊四女若是在此,定会惊掉下巴,她们何曾见过尊主如此“平易近人”甚至带着几分娇憨的模样?
当巍峨连绵、白雪皑皑的天山山脉终于映入眼帘时,两人心中都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到家了。”月乘风轻声道,勒住了马匹。
童姥望着那熟悉的缥缈峰,眼神复杂。这一趟远行,不仅带回了治愈的希望,更让她冰封的心,找回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与悸动。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立刻从他怀中离开。
回到灵鹫宫,一切仿佛依旧。但梅兰竹菊四姐妹敏锐地察觉到,尊主与少主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种无形的亲近与默契,甚至偶尔眼神交汇时流转的温情,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童姥依旧是那个威严的灵鹫宫尊主,但在月乘风面前,那层坚冰似乎薄了许多。而月乘风,也成功地在童姥那颗历经沧桑的心中,占据了一个独一无二、无人可以替代的位置。这段归途,撒下的不仅是狗粮,更是一颗名为“情愫”的种子,在这冰雪覆盖的天山之巅,悄然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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