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喊杀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谭林影正与两名日军士兵缠斗,冷不防身后寒光一闪,一柄武士刀已朝他后心劈来!
“谭老师,小心……!”刘建峰的惊呼声撕裂空气。
话音未落,他早已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将谭林影推向身后。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冰冷的刀锋已然落下——咔嚓!
刺耳的断裂声令人齿寒。武士刀深深劈入刘建峰的左臂,竟将整条胳膊几乎完全斩断,仅剩一丝筋肉勉强相连。创口处白骨森然,鲜血如泉涌般喷溅,模糊的血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老刘,你的胳膊……!”
谭林影失声惊呼,眼睁睁看着鲜血从断裂处汩汩涌出,在地上汇成一滩鲜红。
这时,那名日军鬼子见一击未毙命,举刀欲再劈。谭林影瞳孔骤缩,不假思索地纵身扑向刘建峰身前——
“噗嗤!”
鬼子的 武士刀径直刺入他的胸膛,刀尖透背而出。谭林影猛地一颤,鲜血自唇角溢出,肠子从伤口处涌出,悬垂在破碎的衣襟前。
“谭老师!谭老师!”
刘建峰嘶吼着,双目赤红。他强忍断臂之痛,右手抡起长刀,用尽全身力气横劈而去!刀光一闪,那颗戴着军帽的头颅应声落地,在地上滚了几滚,双目犹自圆睁。
刘建峰单膝跪地,看着谭林影用颤抖的双手,将流出的肠子塞回腹腔。他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染血的手指艰难地指向天空:
“老刘,别……别管我,杀鬼子。”
“妈的,小日本,我操你祖宗!”
这声怒吼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刘建峰,这个从河南农村走出的汉子,此刻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断臂处鲜血淋漓,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右手紧握卷刃的大刀,如猛虎般扑向敌群。
刀光闪处,血花飞溅。一名日军举枪格挡,竟被连人带枪劈成两段!又一刀斜掠,将正欲偷袭的日军开膛破肚。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鲜血染红了黄土。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扑震慑了。他们惊恐地看着这个断臂的中国汉子,仿佛看到了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步步后退,阵线开始动摇。
“弟兄们!杀啊!”
赵旭日的呐喊如惊雷般炸响。
整个战场顿时沸腾起来。战士们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灵魂,呐喊着发起冲锋。
大刀翻飞,刺刀突刺,甚至有人抱着炸药包冲入敌群。一个战士倒下,立即有人补上他的位置。
断腿的士兵趴在地上仍在射击,双手尽断的伤员用牙咬开手榴弹保险销……
这场肉搏战已经超越了常规战斗的范畴,变成了意志与血性的较量。每寸土地都在激烈争夺,每秒钟都有人倒下。
鲜血浸透了土壤,汇成一道道细小的溪流。
日军的阵线终于开始崩溃。他们无法理解,这些装备简陋的中国军人,为何能够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刺刀见红的白刃战中,中国军人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打法,让崇尚武士道的日军也感到胆寒。
刘建峰强忍巨疼,独臂挥刀,一路冲杀,所过之处日军纷纷倒地。在他身后,是一条用鲜血铺就的道路。残阳如血,映照着他巍然屹立的身影,那断臂的轮廓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一尊永不倒塌的丰碑。
苍云岭的上空,响起了英雄战歌:
“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
歌声中,战士们越战越勇,手中的杀猪刀,磨刀霍霍,小鬼子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杀起小鬼子来,就跟斩杀畜牲一样。
激烈的战斗过后,小鬼子们全部屠杀殆尽。
这个时候,苍云岭的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仿佛是战争胜利的洗礼,为抗日英雄哭泣。
谭林影,静静的躺在担架上,脸色煞白,双目微睁,嘴唇发紫,奄奄一息。
身旁,苏清雪蹲在地上,正在给他处理胸口流出来的肠子。
“苏医生,谭老师的情况怎么样?”
苏清雪站起来,眼睛里浸含着泪花,轻轻的摇了摇头。
“旭哥,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见赵旭日到来,谭林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弥留之际,谭林影紧紧的握住赵旭日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班长,我不行了。很遗憾,我失约了。答应过你,等打完小日本,抗战胜利后,到我的家乡四川做客,去学校里给学生们讲抗日红色教育。班长,对不住你,我要先走一步了。我走后,只是,有一个心愿没有实现,班长,你能帮我实现吗?”
“谭老师,你说,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
“班长,谢谢你。我是一名老师,穿越过来之前,已经写好了遗书,把一亿抚恤金,全部捐献给山区里的孩子。我不能为学生们上课了,等抗战胜利后,班长,你能回到我的家乡,去学校里,给学生们讲课,牢记历史,传授红色思想,革命传统,爱国教育吗?”
“谭老师,你放心吧,你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你完成,向学生们传授的。”
“谢谢,这样我就没有遗憾,放心的走了。”
说着,谭林影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从口中吐出一滩瘀血。这是他回光返照,最后一点时间。
“谭老师……谭老师……”
“班长,我真的要走了,你们不要为我难过。我死了,没有什么遗憾!为抗日而死,死的值得!我是一个历史老师,教书育人,是我的职责。为人师表,我也是给学生们,做出表帅。我牺牲了,为国捐躯!希望,我的牺牲能有价值。”
“谭老师,你是一名好老师,也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你是我们大家的榜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赵旭日紧紧的抓住谭林影的手,生离死别的最后时刻。
谭林影苍白的脸上,挤出最后一丝笑容。
“我没有太多时间了,班长,你们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教书匠,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士,只是为了抗日事业,奉献自己微薄之力。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能够牺牲在抗日战场,也是我的荣幸!班长,我来自四川,我没有给家乡人民丢脸吧?”
“谭老师,你是为抗日事业牺牲的,你的牺牲值得。”
这个时候,谭林影的目光,又看到身边断臂的刘建峰。
谭林影又握住刘建峰的手,遗憾的说道。
“老刘,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失去一条胳膊。”
“谭老师,你太谦虚了,说啥呢?大伙都是为了杀小鬼子。”
刘建峰紧紧握住谭老师的手,语重心长。
“班长,苏医生,老刘……,你们都是好同志。很荣幸能够结识,全国各地志同道合的战友。很遗憾今后,我不能和大家一起打小鬼子了,今后打小鬼子,抗日的事业,就交给诸位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谭老师,放心吧,你未完成的心愿,我们大家会替你完成的。”
“是啊,谭老师,你就安心的去吧!”
谭林影看着众人,微笑的,永远闭上了眼睛。
苍云岭的上空,谱写了一曲英雄战歌。
雨,还在蒙蒙的下着。
赵旭日找来一面红旗,铺在谭林影的遗体上。
在场的每个人,都脱帽致敬,向谭老师,抗日英雄,深深的鞠躬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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