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道走出厨房时,手里还攥着李厨娘塞给他的两个灵馒头。他咬了一口,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吐出来。身后灶台的火苗跳了跳,映在他酒葫芦上,晃出一道微光。
他没走正路,拐进了杂役院西侧那条少有人走的小巷。墙角堆着几筐烂菜叶,空气里飘着点馊味。他停下脚步,背靠泥墙,从怀里摸出那块刻着“赵无极是猪头”的木牌,翻了个面。
破妄瞳悄然开启。
刚才一闪而过的符文痕迹,此刻在木牌背面留下了一道极淡的灰线,像是被风吹散的烟,若有若无地盘绕成个扭曲的符号。他盯着看了两息,那痕迹忽然轻轻颤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随即彻底消散。
“还挺警觉。”他嘟囔一句,把木牌随手扔进巷子深处的草堆里,拍了拍手,“想盯我?你得先学会藏好尾巴。”
他转身往回走,路过厨房门口时故意提高了嗓门:“哎哟,这汤炖得香得我都走不动道了!明天我还来蹭,李婶您可别拦我啊!”
里面传来李厨娘一声冷哼:“再蹭我就往你碗里加猪油渣,看你还来不来!”
江小道嘿嘿一笑,心里却清楚得很——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是说给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听的。他现在要是表现得太机警、太紧张,反倒会让人起疑。最好让他们觉得,这家伙还是那个只知道偷饭、瞎刻字、运气好到离谱的倒霉蛋。
回到住处,天色已经擦黑。王二狗正蹲在门口啃一根鸡腿,见他回来,赶紧把油乎乎的手往裤子上蹭了蹭。
“打听到了!”他压低声音,“赵无极今天中午连饭都没吃,就在房里转圈,嘴里念叨‘七日……三日……’,听着像要杀人。”
江小道挑眉:“他还说了啥?”
“后面就没声了。”王二狗挠头,“不过我送饭进去的时候,看见他桌上烧了个纸团,黑边,还有股怪味,像是符纸。”
江小道眼神一凝。
黑纹密信,焚毁不留痕——这是高层传令的手段,一般只有长老级以上才有资格用。谁会给赵无极下这种命令?
他正想着,窗台上又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岑晚狐翻进来,红裙一甩,直接坐到他床上,脚丫子翘得老高:“听说你又要搞事?”
“我哪敢。”江小道摊手,“我连木牌都刻歪了,还能干啥大事?”
“少装。”她眯眼,“你刚才在巷子里站那么久,肯定发现了什么。”
江小道不答,反而问:“你说,要是有人逼赵无极杀我,他会选几天动手?”
岑晚狐歪头想了想:“他恨你恨得牙痒,但又怕你背后有靠山。按他那拧巴性子,肯定是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所以呢?”江小道笑。
“所以——”她话没说完,突然瞪大眼,“你该不会真打算让他杀你吧?借刀杀人玩脱了可是会死的!”
“我不死。”江小道晃了晃酒葫芦,“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拉线。”
他这话刚说完,外头忽然刮起一阵风,吹得屋檐下的破灯笼晃了几下。远处钟楼敲了七响,是巡夜开始的信号。
江小道起身走到门边,顺手把门虚掩上,低声对王二狗说:“明天送饭,记得帮我留意赵无极袖口。要是看到他戴了新玉佩,或者右手总缩着不肯露出来,立刻来报。”
王二狗点头如捣蒜:“明白!要是他洗澡我也跟着看?”
“滚。”江小道笑骂,“你要真敢去,我就把你去年偷吃供品的事告诉李厨娘。”
王二狗立马闭嘴,抱起剩下的鸡骨头溜了。
屋里只剩两人。岑晚狐躺在他床上打滚,顺手抓了颗灵果塞嘴里:“你说,会不会是哪个长老看你不顺眼?”
“不是长老。”江小道摇头,“长老要杀我,直接下令就行,何必通过赵无极?这人既要借刀,又怕暴露,说明地位够高,但不敢明着来。”
“那还能是谁?”她撑着下巴。
江小道没答,只是低头喝了口酒,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是谁。
那个右手藏在袖子里、说话像砂纸磨锅底的男人。两次在秘境被他用万毒珠反杀,一次被喂痒痒粉抓得满地打滚——风清扬。
这老东西终于坐不住了。
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指尖在表面轻轻一点。
【今日签到】
系统界面弹出,简洁如初。
他点了签到,奖励是一包“避瘴香”,能掩盖气息波动,适合夜间潜行使用。他笑了笑,把香塞进怀里。
看来今晚不适合睡觉。
他刚把酒葫芦挂回腰间,窗外忽地一暗。
月被云遮住了。
就在这时,远处内门方向,一道黑影掠过屋脊,速度快得几乎贴着瓦片飞。那人没走正门,而是直奔后山禁地,身形隐入林中,再不见踪影。
江小道眯起眼。
赵无极居然这么急?
他本以为至少还得等两天,没想到命令一下,连晚上都等不了。
“有意思。”他轻声说,“别人逼你杀人,你就连夜跑去接头?那你之前装的那副君子模样,是糊弄鬼呢?”
他转身从床底拖出一个破包袱,翻出件灰布斗篷披上,又把头发揉得更乱些,看起来像个刚睡醒的懒汉。
“我去趟茅房。”他对床上的岑晚狐说。
“半夜上茅房?”她狐疑。
“憋不住。”他咧嘴,“再说,我这人一向随性,想拉就拉,哪管什么阴谋阳谋。”
他说完,推门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他没去茅房。
而是绕到厨房后墙,踩着柴堆翻上去,借着屋檐阴影一路向东。途中经过巡夜弟子换岗的路口,他故意咳嗽两声,引得守卫探头查看,等对方发现只是个杂役打盹,便不再理会。
他继续前行,直到靠近后山边缘的一片松林。
这里地势略高,能隐约看见林中一块空地。他伏在坡上,屏住呼吸。
不多时,赵无极出现了。
他站在空地中央,脸色阴沉,手里还捏着半截未燃尽的符纸。
对面站着个蒙面人,黑袍罩体,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小截灰白枯骨般的手腕。那手背上浮着几道青黑色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赵无极低声道:“七日太长,我三日内必取他人头。”
蒙面人没说话,只缓缓点头。
“但我有个条件。”赵无极咬牙,“我要他死前知道,是谁下的令。”
蒙面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难听:“可以。但若失败,你的罪证,明日就会出现在掌门案前。”
赵无极冷笑:“我从不失手。”
话音落下,对方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江小道怀里的避瘴香忽然轻轻震了一下。
他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这香不仅能掩息,还会与某些邪术产生共鸣。而此刻的震动,说明对方身上带着能追踪气息的法器。
他不动声色,悄悄将香包移到左袖,右手却已摸上了酒葫芦。
只要对方离开视线,他就立刻撤退,趁夜潜入藏经阁,查一查最近是否有《噬魂诀》相关的调阅记录。
毕竟,想知道一个人的秘密,最好的地方不是他枕头底下,而是他以为最安全的书架角落。
蒙面人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他缓缓回头,望向江小道藏身的方向。
江小道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那人站了两息,终究没有靠近,转身消失在林中。
赵无极也随即离去。
山坡上重归寂静。
江小道缓缓吐出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忽然感觉左手袖中的避瘴香变得滚烫。
他急忙掏出来一看,香包表面竟浮现出一行细小的黑字:
“签到者,已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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