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老村部的木门被推开时,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村民们自发扛着铁锹、撬棍赶来,年轻小伙们率先爬上屋顶,小心翼翼地拆除破旧的瓦片,特意避开屋梁上那几根发黑的老木梁——那是当年老支书亲手选的木料,王大爷仰头喊:“这梁得留着!是咱苏家村的念想,以后做车间的顶梁柱!”
木工房里,几位老手艺人正围着一堆老果树的废木料忙活。这些木料是之前修剪果树时留下的,带着天然的木纹,被刨子刮得光滑发亮。李大叔拿着墨斗在木料上弹线:“用这些料做操作台,既结实又有意义,让苹果酱从根上就带着老果园的味。”旁边的小徒弟拿着凿子,仔细雕琢着台面边缘,想刻出小小的苹果纹路。
苏晓领着一群孩子,在老村部的外墙上涂涂画画。墙面被刷得雪白,左边画着村民们在果园里摘苹果的场景,红彤彤的苹果挂满枝头,孩子们还特意给每个村民画了笑脸;右边则是熬制苹果酱的画面,金黄的果酱冒着热气,连锅沿的小气泡都画得栩栩如生。王小丫踮着脚,在画面角落添了个圆滚滚的苹果酱瓶,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苏家村的味道”。
林舟站在院子中央,刚给县城的设备商打完电话,确认小型榨汁机和熬酱锅今天就能送到,手机就又响了起来。设备商的语气带着为难:“林书记,实在对不住,赵局长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这项目没资质,不让我租设备给你们,不然就要查我的营业执照。”
林舟的眉头瞬间皱起,他摸出兜里的乡村振兴办公室备案文件照片,对着电话沉声说:“我们的项目有正规备案,资质齐全。你要是单方面违约,我现在就可以向市场监管部门举报你恶意断供,后果你自己掂量。”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设备商终于松了口:“行,我这就安排送货,只是……你得提前付点押金,我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挂了电话,林舟翻开自己的存折,里面是他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他没丝毫犹豫,立刻给设备商转了押金,转身时正好撞见苏晓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过来。“放心吧,”苏晓把粥递给他,眼神里满是信任,“设备会到的,车间也能顺利开工的。”林舟接过粥,看着墙上孩子们画的热闹画面,心里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第二幕
“咚”的一声闷响,打破了施工的热闹。正在挖车间地基的二柱突然喊起来:“大家快来看,这底下有东西!”村民们纷纷围过去,只见挖开的土坑里,埋着密密麻麻的旧砖块和水泥板,砖块上还印着模糊的“张记建材”字样。
周明远闻讯赶来,他蹲下身,用手拂去砖块上的泥土,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立刻跑回自家老宅院,翻出那本泛黄的旧地图,指着上面红笔标注的区域:“这里就是当年张建军没建成的砖厂地基!他当年想占这片地盖砖厂,被老支书拼死拦下,这些建材就一直埋在地下,等着以后再伺机而动!”
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有人踢了踢脚下的砖块:“怪不得赵凯非要在这建网红街,原来是替张建军圆旧梦!”还有人担心地说:“这些东西埋在底下这么多年,会不会影响车间的地基安全啊?”林舟安抚大家:“大家别慌,我们先把这些建材清理出来,再请专业的人来检测地基,确保安全再施工。”
就在这时,刘鹏带着两个陌生男人闯了进来,那两人穿着黑色短袖,胳膊上隐约露着纹身。刘鹏叉着腰,指着土坑里的砖块说:“这些砖块都是张总的财产,你们赶紧停下来,把东西还给我们!”
“这是苏家村的地,埋在我们的地下,就是我们的东西!”王大爷第一个站出来,手里还握着刚挖地基的铁锹。村民们也纷纷围上来,形成一道人墙,怒视着刘鹏等人。那两个纹身男人想上前推搡,被二柱一把拦住:“想在我们村撒野,先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刘鹏见状,气得脸都红了,却不敢再上前,只能放下一句“你们等着瞧”,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人群散去后,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悄悄拉了拉林舟的衣角,低声说:“林书记,我当年是砖厂的工人,张建军现在藏在邻县的建材厂里,你们可得小心点。”林舟点了点头,把这个重要的消息记在了心里。
当天下午,林舟就把挖出来的旧砖块拍照,发给了李处长,附带留言:“这是张建军当年违规占地的实物证据,请求进一步调查。”很快,李处长回复:“保留好证据,后续会派专人对接。”
第三幕
阳光透过老村部的窗户,照在堆积如山的旧砖块上。林舟看着这些材料,突然有了主意:“完好的砖块可以用来砌车间的围墙,既环保又能省钱;破损的就敲碎,用来铺车间门口的小路,咱们还能在上面刻上苹果纹,多有特色!”
村民们纷纷响应,大家分工合作,有的筛选砖块,有的搅拌水泥,砌围墙时,苏晓特意从家里带来了一些薄荷艾,让大家塞在砖缝里:“薄荷艾能防虫,还能让围墙带着淡淡的清香,一举两得。”二柱则拿着凿子,在铺路的碎砖块上仔细雕刻着苹果图案,每个苹果都形态各异,充满了童趣。
苏晓联系的邻县挖掘机很快就到了,驾驶员是李大叔的侄子,他笑着说:“我叔特意交代,一定要帮你们把地基清理干净,分文不取!”李大叔也带着五个壮劳力赶来,他们扛着锄头,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清理地基的队伍:“咱们是产销联盟,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客气啥!”
傍晚时分,设备商的货车终于开进了村子,榨汁机和熬酱锅被小心翼翼地卸下来,村民们自发上前帮忙搬运。林舟想给工人们递烟,却被他们婉拒了:“林书记,我们知道你是真心为村民办事,能帮上忙我们就很开心了。”
夜幕降临,老村部的灯全亮了起来,村民们连夜安装设备,车间里一片忙碌的景象。林舟在调试榨汁机时,不小心被机器的边角划破了手,鲜血立刻渗了出来。苏晓见状,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帮他包扎,手帕上绣着一个小小的苹果,是她亲手绣的。“小心点,”苏晓的声音温柔,“你可是咱们车间的主心骨,不能出事。”
林舟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一阵温暖。就在这时,村外的角落里,赵凯正对着手机发脾气:“他们都快把设备装好了,你赶紧想办法!”电话那头传来副厅长的声音:“别急,我已经跟县市场监管局打过招呼了,明天就让他们去查资质,看他们还怎么生产!”
赵凯挂了电话,阴沉着脸盯着老村部的方向,眼里满是不甘。他不知道的是,林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招,提前向乡村振兴办公室申请了临时加工资质,证书已经在路上了。车间里的灯光亮了一整夜,像一颗坚定的星辰,照亮了苏家村的振兴之路。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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