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欢呼声渐渐平息,但营地里的兴奋与激动却久久不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具庞大的虎尸,以及站在旁边、浑身浴血却难掩英气的苏锐身上。劫后余生的狂喜过后,这头猛虎本身,便成了一份意料之外、却又实实在在的巨大财富。
“快!快请陈老过来!”里正激动地招呼着。他口中的陈老,是队伍里一位年近花甲的老猎人,年轻时也曾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手,只是如今年纪大了,又逢灾年,才跟着队伍一起逃荒。
陈老被人搀扶着,颤巍巍地走过来。他看着地上那壮硕的虎尸,尤其是咽喉处那道致命伤口,又看看一旁沉默擦拭脸上血迹的苏锐,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对着苏锐,竟是郑重地抱了抱拳:“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老朽打了一辈子猎,也没见过几个能独力搏杀如此壮年山君的!锐哥儿,你了不得!”
苏锐微微欠身还礼,语气依旧平静:“陈老过奖,是侥幸,也是全家合力。还要劳烦您老,帮忙处理这虎尸。”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陈老连连摆手,显得十分激动。能亲手处理这样一头罕见的猛虎,对于老猎人而言,也是一种荣耀。
他让人取来清水,仔细洗净了双手,然后拿出自己随身携带、保养得极好的几把剥皮小刀,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虔诚。他蹲在虎尸旁,先是恭敬地对着虎头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告慰山灵,然后才开始动手。
围观的人群屏息静气,看着陈老那布满老茧却稳定无比的手,用小刀在虎皮上划开精准的切口,动作轻柔而熟练,生怕损伤了这珍贵的皮毛。随着他的动作,一张近乎完整的、黄黑斑纹绚烂的虎皮被小心翼翼地剥离下来,摊开在地上,竟比一个成年男子展开双臂还要大上许多!皮毛厚实,光泽油亮,在阳光下闪烁着华丽而危险的光芒。
“好皮子!真是好皮子啊!”陈老抚摸着皮毛,啧啧赞叹,“这张皮,硝制好了,价值不下百金!”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百金!那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紧接着,陈老又开始分解虎肉、虎骨。他手法精准地剔出粗大完整的虎骨,尤其是那几根主心骨和四肢大骨,一边操作一边对凑近观看的苏甜解释道:“甜姐儿,你懂医术,当知这虎骨乃是宝贝,泡酒入药,强筋健骨,祛风定痛,是极好的东西。”
苏甜认真点头,仔细观察着。她注意到陈老特意将一对完整的、带有爪子的虎掌取下,还有一截特殊的骨骼和虎鞭被小心地单独放置。陈老压低声音对苏锐和苏甜道:“锐哥儿,甜姐儿,这几样东西,尤其是这个,”他指了指那虎鞭,“在某些人眼里,怕是比那虎皮还要金贵,关键时刻能换大价钱,你们务必收好。”
苏锐会意,让苏甜将这些珍贵的部件仔细收拢起来。
虎肉也被一块块分割下来,虽然不如皮毛骨骼值钱,但也是难得的肉食,足以让整个队伍好好吃上几顿,补充油水。
整个分解过程,如同一次公开的宝物展示,让所有流民大开眼界,也让他们更加直观地认识到,苏家这次搏杀猛虎,收获是何等巨大!这不仅仅是除掉了一个威胁,更是获得了一笔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横财!
看着那摊开的华丽虎皮,那粗壮珍贵的虎骨,还有那堆积如山的虎肉,众人眼中充满了羡慕,但更多的却是敬佩和感激。因为他们知道,没有苏家,他们别说得到这些,恐怕早已命丧虎口。
“锐哥儿,”里正代表众人开口,语气诚恳,“这虎是你杀的,如何处理,全凭你们苏家做主。”
苏锐看着地上分解好的虎尸,略一沉吟,朗声道:“这张虎皮和部分虎骨,我们留下,或许日后有用。虎肉,除了我们自家留一些,其余全部分与大家,今日一同煮了,让所有人都沾沾荤腥,压压惊!”
这话一出,人群再次沸腾!
“多谢锐哥儿!”
“苏家大义!”
欢呼声比之前更加热烈。分享胜利的果实,尤其是这难得的肉食,让苏家的声望和仁义更加深入人心。
苏甜帮着整理那些珍贵的虎骨和药材,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虎骨可以炮制药酒,给哥哥和父亲强身健体,也可以用于日后救治伤患。而那几样特别的东西,正如陈老所言,或许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夕阳西下,营地里架起了好几口大锅,浓郁的肉香弥漫开来,取代了之前的血腥与恐惧。人们围着锅灶,脸上洋溢着笑容,谈论着白天的惊险与苏家的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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