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听到宫人禀报,说凤君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现在更是不愿意睡觉,坐在窗边榻上坐了一整天。
闻言,凤昭阳再次踏进凤宸宫。
凤昭阳将他抱起安置在新换的床榻上,锦被上金线绣制的凤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当她的指尖触及他的衣带想要给他解开外袍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雪沉璧忽然抬手制止,眼中浮起一层薄薄的水光:在陛下心中,我究竟算什么?是任您予取予求的玩物吗?
凤昭阳的动作顿住,凝视着他含泪却倔强的眼眸。
这个问题在寂静的寝殿中回荡,比任何反抗都更有力量。
她看见他眼底深藏的伤痛,终于意识到,再亲密的接触也填补不了信任的裂痕。
这个直击心灵的质问让凤昭阳心痛。
凤昭阳松开手为他拢好衣襟,第一次放下帝王的身段:是朕错了。你不是玩物,是朕三书六礼迎娶的凤君。这个认知,比任何亲密接触都更能触动彼此的心。
“朕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一点。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同样苍白而紧绷的脸。
“陛下还要如何?”雪沉璧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
他抬眼望向凤昭阳,那双总是温润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压抑已久的火焰。“是将臣君最后一点尊严都践踏殆尽,才肯罢休吗?”
凤昭阳站在床榻边,感到疲惫以及深深的无力感。“沉壁,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朕给你的尊荣还不够吗?凤君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还想要什么?”
“尊荣?”雪沉璧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唇角勾起一抹惨淡而讥诮的弧度。
雪沉璧坐起身直视着她,清晰无比地说道,“这凤君之位带来的,是无端的猜忌,是屡次的折辱,是连安寝之所都不得安宁!陛下,臣君……后悔了。”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臣君后悔当初接下那道凤旨,后悔坐上这个位置!若早知今日,臣君宁愿永不入这宫门!”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凤昭阳的心脏!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胸腔剧烈起伏,怒火与一种被彻底否定的刺痛瞬间淹没了她。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因震怒而微微颤抖,“雪沉璧,你再说一遍!”
“臣君说,我后悔当这个凤君了!”雪沉璧豁出去了一般,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这个位置,不要也罢!”
“好!好得很!”凤昭阳连连点头,怒极反笑,那笑容里却带着森然的寒意。
“朕竟不知,朕的凤君之位,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堪!既然你如此不屑,那便如你所愿!”
她猛地转身,对着殿外厉声喝道:“刘恭言!周恭从!”
一直屏息守在殿外的两人立刻躬身入内,头也不敢抬:“奴才在!”
凤昭阳目光冰冷地扫过榻上面无表情的雪沉璧,一字一顿,下达了旨意:
“传朕旨意!凤君雪沉璧,身体违和,需静心休养。即日起,于椒凰殿内静养,无朕手谕,不得踏出殿门半步!六宫宫务,暂由宫令大侍刘恭言、司库大侍周恭从协同打理,一应事务,直接禀报于朕!”
这道旨意,无异于夺权禁足!不仅收回了凤君统摄六宫的权力,更是将他软禁在了这椒凰殿中。
刘恭言与周恭从心头巨震,却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应道:“奴才遵旨!”
雪沉璧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惊慌的表情,甚至在那片苍白之中,隐隐透出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平静。
他缓缓闭上眼,不再看她。
凤昭阳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心死如灰的模样,心中更加刺痛。
她死死攥紧了袖中的手,感受着胸口传来的痛意,忍不住冒起了冷汗。
最终只是强忍着、决绝地转身离去。
沉重的殿门再次合拢。
椒凰殿,自此成为了一座华美而冰冷的囚笼。而帝后之间的关系,也随着这道禁闭夺权的旨意,彻底降到了冰点以下。
紫寰宫,昭阳殿。
烛火通明,映照着御座之上凤昭阳冰冷如霜的侧脸
。她面前御案上,摊着禁察大侍李恭礼呈上的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恪亲王凤昭云昨夜如何买通守卫、避开巡查,精准潜入椒凰殿的路径,以及其府中近年来一些不甚安分的举动。
每一行字,都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眼里,更扎在她的心上。
殿内气氛凝重,刘恭言、苏恭和、周恭从、李恭礼四位大侍垂首肃立,大气不敢出。
良久,凤昭阳缓缓抬起眼眸,那眼底已不见昨夜的狂怒,只剩下一种属于帝王的、裁决生死的冷酷与平静。
“李恭礼。”
“奴才在。”李恭礼上前一步。
“恪亲王府所有涉案护卫、暗卫,以及为其传递消息、提供便利者,一律按谋逆同党论处,秘密处置,不留后患。”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奴才遵旨。”李恭礼面无表情地领命,仿佛只是去处理一件寻常公务。
凤昭阳的目光转而看向承宣大侍苏恭和。
“苏恭和。”
“奴才在。”
“拟旨。”她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殿中,“恪亲王凤昭云,身为宗室,罔顾国法,夜闯宫闱,意图不轨,其行径恶劣,罪同谋逆!朕念其身为先帝血脉,不忍加诛,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她略一停顿,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
“即日起,褫夺其恪亲王封号,削除宗籍,贬为庶人!圈禁于宗人府寒狱,非死不得出!其王府一应财产,尽数抄没充入内帑!凡为其求情者,以同罪论处!”
“奴才遵旨!”苏恭和躬身应道,立刻走到一旁的书案前,开始研磨拟旨。这道旨意一旦发出,凤昭云便从云端跌落,永无翻身之日。
凤昭阳处置得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这不仅仅是出于一个妻主的愤怒,更是一个帝王对挑战其权威、觊觎其所有物的彻底清算。
她要用最严厉的手段,警告所有心怀不轨之人,同时,或许也是在用这种方式,试图抹去那根扎在她与雪沉璧之间的毒刺。
然而,刺已入骨,纵然将持刺之人挫骨扬灰,那伤痕,就能轻易愈合吗?
旨意很快拟好,用了印,由苏恭和亲自带人前往恪亲王府(如今已是庶人府邸)以及宗人府宣旨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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