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虽被沈清辞以精妙针术和霸道药力强行救回,但毒素对身体的侵蚀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彻底清除。她依旧虚弱,需要精心调养。沈清辞将她安置在内室,亲自配置了温和滋补、化解余毒的汤药,并严令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靠近。
看着环儿昏睡中仍蹙着眉头的苍白小脸,沈清辞眼中的冰寒几乎能冻结空气。柳氏母女,已然彻底疯狂,行事越发没有底线。这次是环儿,下一次,或许就是直接针对她的更猛烈毒计。这靖国公府,如同一个华丽的囚笼,充斥着腐朽与恶臭,她一刻也不想再多待!
变强!离开!刻不容缓!
星图指引的“太阴幽荧”之秘,是她目前所知最快提升实力、跳出樊笼的途径。即便前方是龙潭虎穴,她也必须去闯!
然而,潜入皇家禁地绝非易事。那里守卫森严,阵法密布,更有皇室供奉的高手坐镇。以她目前区区引气入体(星元相当于炼气初期)的修为,硬闯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一个能让她悄无声息离开国公府,并能最大限度规避皇家守卫探查的方法。
接下来的两日,沈清辞表面上深居简出,专心“照顾”环儿,实则暗地里通过赵青那条隐秘的渠道,不惜花费重金(动用了一部分丹会奖励的灵石),搜集了大量关于帝都东南方向那片皇家山脉的信息——地形、守卫巡逻规律、已知的阵法分布(多为外围传闻),甚至是一些流传于黑市、关于禁地内可能存在某些古老遗迹或奇异区域的模糊传说。
同时,她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对“混沌调和法门”的完善和对铁片星图的研究中。她发现,当夜晚月华最盛之时,尤其是子时前后,玄璃对东南方向的感应最为强烈,铁片星图中那“太阴幽荧”的虚影也最为清晰。而那颗混沌光点,则如同一个坐标,隐隐指向山脉中一个名为“坠星崖”的特定地点。
坠星崖……传闻那里是前朝一位试图逆天改命的星象师陨落之地,地势险峻,灵气紊乱,常年被迷雾笼罩,即便是皇家猎手也极少深入。这倒是一个相对理想的潜入点。
但如何避开府内府外的眼线,并安全抵达、穿越危机四伏的禁地边缘,仍是难题。
转机出现在第三日傍晚。
三皇子轩辕澈被婉拒后,并未再亲自派人前来,但另一位“访客”却不请自来。
来人是大皇子轩辕昊府上的管家,态度比三皇子长史更加倨傲几分,带来的并非请柬,而是一封措辞看似客气、实则带着命令意味的口信,邀请沈清辞三日后前往大皇子在京郊的别苑,参加一场“小聚”,并特意提及,届时会有几位宗门使者到场,对于“有潜力的年轻人”而言,是难得的机缘。
大皇子轩辕昊,乃是嫡长子,名义上地位最为尊崇,但其母族势力稍弱,自身修为天赋亦不如三皇子耀眼,在朝中支持者虽众,却并非铁板一块。他此刻伸出橄榄枝,招揽之意更为急切,甚至搬出了“宗门使者”作为诱惑。
沈清辞心中冷笑。这些皇子,当真将她当成了可以随意招揽、待价而沽的物件了么?她依旧以相同的理由婉拒。
大皇子管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哼一声:“沈大小姐,机会难得,莫要自误!须知在这帝都,并非什么人都能拂了大殿下的面子!”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沈清辞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淡:“清辞惶恐,实在是有心无力。管家大人慢走。”
碰了个硬钉子,大皇子管家拂袖而去,临走前那阴鸷的眼神,让一旁的环儿(已能勉强下床)吓得脸色发白。
“小姐,我们……我们接连拒绝两位皇子,会不会……”环儿忧心忡忡。
“无妨。”沈清辞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拒绝皇子,固然会引来不满甚至报复,但同样,也意味着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轻易上门打扰。而且,两位皇子接连碰壁的消息传开,必然会引起更多势力的关注和猜疑,这潭水会被搅得更浑。
水浑,才好摸鱼!
她原本还在苦恼如何制造离府的机会而不引人怀疑,如今,这机会似乎自己送上门来了。两位皇子,尤其是大皇子那边吃了瘪,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或许不会立刻对她这个“弱质女流”直接动手,但暗中施压、制造麻烦是必然的。
这,正是她所需要的“混乱”!
是夜,月隐星稀,乌云蔽空,正是夜行者最好的掩护。
沈清辞换上了一身早已准备好的、利于夜间行动的深灰色劲装,将如瀑青丝紧紧束起。她检查了随身物品:数瓶各类药散(解毒、疗伤、迷幻、乃至剧毒),灌注了星元的旋灵针,欧阳朴所赠的剩余石钟乳,以及最重要的——黑色铁片和那截仅剩小半的焦黑枯枝。
玄璃无需吩咐,早已默契地跃上她的肩头,周身莹白光芒内敛,唯有额间新月纹路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如同指引般的清辉。
“守好院子,若有人问起,便说我忧心环儿病情,心力交瘁,已然歇下,不见任何人。”沈清辞对勉强支撑着的环儿低声吩咐,又在小院周围悄然撒下了一些能够干扰感知、制造轻微幻象的药粉。
环儿重重点头,眼中满是信任与坚定。
深吸一口气,沈清辞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她并未走正门或侧门,而是选择了府邸西北角一处因靠近祠堂而守卫相对松懈的角落。
精神力高度集中,星元在体内缓缓流转,增强着她的感知与敏捷。她如同暗夜中的狸猫,在阴影与建筑的掩护下,避开一队队巡逻的护卫,偶尔凭借敏锐的听觉和直觉,提前预判并躲开暗哨的视线。
有了之前数次夜探的经验,加上实力提升带来的底气,这一次她离开得格外顺利。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便已置身于靖国公府外寂静的巷道之中。
回头望了一眼那灯火零星、如同巨兽般匍匐的府邸,沈清辞眼中没有丝毫留恋,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然。今夜,她将踏出挣脱牢笼的第一步!
根据之前搜集的信息和星图的模糊指引,她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形再次融入黑暗,朝着帝都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她没有选择官道,而是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与贫民区边缘穿梭。这里鱼龙混杂,气息混乱,更利于隐藏行踪。她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脚下生风,夜行的野猫只觉眼前一花,便已失去了她的踪影。
越靠近东南方向的城墙,空气中的灵气似乎变得越发活跃,也隐隐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威严与压制感。那是皇城与禁苑散发出的气息。
帝都城墙高大巍峨,上面有精锐禁军日夜巡逻。但对于早有准备的沈清辞而言,并非不可逾越。她选择了一处相对偏僻、靠近排水暗渠的城墙段。这里守卫稍疏,且墙体因潮湿而略有苔藓,便于攀附。
她如同壁虎般贴墙而上,动作轻盈迅捷,指尖偶尔在砖缝间借力,每一次跃升都精准而无声。玄璃紧紧抓住她的衣领,周身散发出微弱的、干扰感知的莹白光芒,为她提供着最后的掩护。
很快,她便悄无声息地翻越了高大的城墙,如同一片落叶般飘落在城外松软的土地上。
回望身后那如同洪荒巨兽般的庞大城池,沈清辞没有丝毫停顿,转身便投入了城外更加深邃的黑暗与远处那连绵起伏的山脉阴影之中。
夜风呼啸,带来山林特有的清新与寒意。前方,是未知的险境,也是她渴望的机缘。
潜龙出渊,凤翔九天!今夜,她将凭手中铁片,引星辉指路,闯入那皇家禁地,探寻太阴幽荧之秘!
她的传奇,将在这暗夜潜行中,正式拉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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