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天高云淡,正是皇家举行秋狝大典的时节。
圣驾离京,前往京郊的南苑围场。后宫之中,皇后需坐镇中宫,华妃协理六宫亦不得擅离,随驾的妃嫔名额有限,除了几位资历老的妃子,胤禛只点了昭贵妃泠雪与近来风头正盛的甄嬛伴驾。
圣旨一下,六宫又是一阵暗涌。
华妃也无计可施。皇后宜修则神色平静,只嘱咐甄嬛好生伺候皇上,莫要失了规矩。安陵容听闻消息,打算在泠雪回来后送她一副护额。沈眉庄依旧沉静,在存菊堂抄录佛经或去侍奉太后,仿佛外界纷扰与她无关。
南苑围场,号角连天。胤禛一身戎装,端坐于高台之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整装待发的八旗子弟与蒙古王公。
秋狝并非简单的游猎,更是彰显武力、演练军队的重要政治活动。
泠雪与甄嬛分别坐在胤禛下首两侧的帐中。此时甄嬛已经晋为甄贵人。
泠雪今日未着贵妃华服,只穿了一身利落的杏子黄骑射便装,长发挽成简单的髻,簪着一支素银簪子,多了几分英气。
她神色淡然,目光偶尔掠过场中奔腾的骏马和矫健的儿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甄嬛则是一身水蓝色的旗装,衬得她肤白如雪,清丽脱俗,她显然有些紧张,双手攥着帕子维持着镇定,眼神中难掩对这场面的新奇与敬畏。
首日的围猎,胤禛亲自挽弓,射中了一头雄壮的公鹿,博得满场喝彩。
各位八旗子弟也纷纷施展身手,猎获颇丰。胤禛心情大好,赏赐了表现优异者。
次日,胤禛兴致更高,提出要与随行的蒙古科尔沁部亲王赛马。
赛马之后,或许是兴致所致,他忽然将目光投向妃嫔帐中,朗声笑道:
“昭贵妃骑射精湛,今日秋高气爽,贵妃可愿与朕一同驰骋,让众人也见识见识你的风采?”
此言一出,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泠雪身上。甄嬛更是惊讶地看向她,从未听闻昭贵妃竟通骑射?
泠雪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从容一福,唇角微勾:
“皇上既然有兴,臣妾自当奉陪。只是臣妾技艺生疏,只怕贻笑大方。”
胤禛大笑:
“无妨!苏培盛,牵朕的追风来给贵妃!”
追风是他心爱的坐骑之一,通体雪白,神骏非凡。
很快,一匹矫健的白马被牵到帐前。
泠雪也不推辞,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流畅潇洒,丝毫不似久居深宫的妃嫔。她挽住缰绳,白马扬蹄轻嘶,与她一身杏黄骑装相映,竟有种别样的飒爽风姿。
胤禛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也翻身上了自己的御马乌云。
“驾!”
两人并辔而行,先是缓驰,随即越来越快,如同两道离弦之箭,冲入了围场边缘的林地。侍卫们连忙紧随其后护卫。
林深叶茂,秋阳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
胤禛与泠雪纵马驰骋,风声在耳边呼啸。胤禛侧目看着身旁的女子,见她目光专注,身姿挺拔,控马娴熟,完全不输男儿,心中的欣赏与爱意更盛。
“皎皎,看那只麂子!”
胤禛忽然指向左前方。
一只灵敏的麂子被马蹄声惊动,正仓皇逃窜。
泠雪眸光一凝,几乎不假思索,从马鞍旁箭囊中抽出一支白羽箭,搭弓、瞄准,动作一气呵成。
嗖——
白羽箭破空而去,精准无比地没入麂子的脖颈。那麂子倒地不起。
“好!”
胤禛忍不住喝彩一声,眼中满是激赏:
“好箭法。皎皎果然深藏不露。”
侍卫们赶上前拾取猎物,纷纷面露钦佩之色。
泠雪放下弓,脸颊因运动而泛红,更添艳色。
她淡淡一笑:
“皇上过奖了,侥幸而已。”
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两人勒住马,并肩缓行。胤禛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伸手替她拢了拢,声音低沉带着笑意:
“朕知道你学武,但没想到你这么擅长。何时学的?”
泠雪任由他动作,目光望向远处层林尽染的山色,语气带着一丝飘忽:
“小时候跟着那个消失多年的老头胡乱学的。入宫后,许久不练,生疏了。”
胤禛知她出身满洲着姓大族富察氏,家族子弟习武骑射是常事,感叹道:
“若是男儿身,必是我大清一员虎将。”
泠雪闻言,转眸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四哥这是嫌弃臣妾是女儿家了?”
胤禛失笑,握了握她的手:
“朕是庆幸你是女儿家,否则朕去哪里寻这般妙人?朕很庆幸有你在身边。”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此刻的林间,仿佛不再是君臣帝妃,只是一对携手同游的恩爱夫妻。
然而,这番景象落在甄嬛眼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她远远看着皇上与昭贵妃并肩而行,言笑晏晏,皇上甚至亲手为贵妃整理鬓发,那份亲昵与默契,是她从未得到过的。
方才昭贵妃那惊艳的一箭,更是让她心中震撼不已。这位贵妃娘娘,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自己这点恩宠,在她面前,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秋狝几日,胤禛多数时间与王公大臣们商议政事、检阅军队,但只要有空,便会叫上泠雪一同骑马散步,偶尔考较一下甄嬛的诗词,但那份心思,明显更多放在了泠雪身上。
泠雪保持着慵懒与淡然,该出现时出现,该沉默时沉默,既不刻意争宠,也绝不冷落胤禛,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秋狝结束,圣驾回銮。
此番伴驾,甄嬛虽得了些赏赐,却也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与昭贵妃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回到承乾宫,泠雪卸下骑装,换上常服,慵懒地歪在榻上,听着琥珀低声禀报秋狝期间京中与后宫的动向。
“娘娘,秋狝期间,华妃娘娘在宫中发落了两个议论甄常在被带去南苑的宫女,动静不小。”
琥珀谨慎地说道。
泠雪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上的玉镯,闻言唇角微勾:
“世兰还是沉不住气。”
她顿了顿,问道:
“准噶尔有新的消息吗?”
“年大将军密报,边境小规模摩擦增多。富察大人那边,新火炮的试射……又失败了一次,炸膛了。”
泠雪眼神一凝,坐直了身子:
“父亲没受伤吧?伤亡如何?”
“富察大人没事。工匠伤了三名,无性命之忧。”
“告诉父亲,安全第一,进度可以慢,但不能出人命。银子加倍拨付,让父亲不用顾忌别的,放手去试。”
泠雪语气果断,随即又陷入沉思。准噶尔蠢蠢欲动,火器研发受阻,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她抬头望向窗外渐起的暮色,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后宫之争,不过是小打小闹。她必须加快步伐了。
喜欢综影视之泠雪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综影视之泠雪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