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终究是咽不下那口气。眼见着长春宫风头日盛,甄嬛清丽的面孔在她眼中愈发刺目,而承乾宫那边却波澜不惊,她心中担忧昭贵妃是否真的失了圣心。
思前想后,她决定去寻太后,给甄嬛上点眼药。
这日,她精心挑选了几样上好的血燕窝和一支老山参,带着颂芝,打扮得体,刻意在眉宇间添了几分委屈与忧色,往寿康宫请安去了。
太后乌雅氏正由竹息陪着在暖阁里礼佛,见华妃来了,脸上露出慈和的笑意:
“世兰来了,快坐。怎么有空过来瞧哀家?”
年世兰规规矩矩行了礼,奉上礼物,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哽咽: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许久未来给皇额娘请安,心中挂念。近日得了几样滋补之物,特送来给皇额娘补养凤体。”
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欲言又止。
太后对后宫这些弯弯绕绕岂能看不透?
她不动声色地让竹息收了东西,温和道:
“你有心了。哀家瞧着你脸色不大好,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年世兰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委屈道:
“太后明鉴……臣妾是心里难受。皇上近日……似乎格外偏爱长春宫的甄常在,接连数日召幸,赏赐不断,臣妾并非不能容人,只是……甄常在入宫时日尚浅,年纪又轻,臣妾是怕她骤然承宠,心性不定,恃宠而骄,坏了后宫规矩。”
太后静静地听着,手中捻动的佛珠并未停下,脸上依旧带着淡笑,眼神却深邃了几分。
她缓缓道:
“甄氏哀家选秀时见过,模样性情都是好的,皇上喜欢也不意外。至于规矩……有皇后在,她会约束的。世兰啊,你协理六宫多年,更应大气些,替皇上分忧。”
年世兰见太后并未如预期般动怒,心中不甘,又加了一把火:
“皇额娘教训的是。只是臣妾听闻,昭贵妃姐姐近日也颇为沉寂,皇上似乎……也有些日子没去承乾宫了。臣妾是担心,皇上若过于专宠一人,冷落了其他姐妹,尤其是皇后娘娘和昭姐姐那样陪伴圣驾多年的老人,只怕……寒了人心啊。”
她故意将皇后和泠雪扯了进来,试图激起太后对“新人笑旧人哭”的担忧。
太后眸光微闪,看了年世兰一眼,心中了然。
她沉吟片刻,道:
“你的顾虑,哀家知道了。哀家会寻个机会,提醒皇上一句。你先回去吧,好生歇着,莫要胡思乱想。”
年世兰见目的已达到,不敢再多言,连忙起身告退。
待华妃走后,太后对竹息淡淡道:
“去养心殿传个话,就说哀家请皇上过来用晚膳。”
当晚寿康宫膳厅内,母子二人对坐用膳。
气氛看似融洽,太后却并未急着开口,直到膳毕漱了口,奉上清茶,她才似无意般提起:
“皇帝近日忙于朝政,也要顾惜身子。哀家听说,你常去长春宫?”
胤禛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面色如常:
“劳皇额娘挂心。儿子只是觉得甄氏灵秀聪慧,与她说话能解些烦闷。”
太后点点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甄氏是不错。只是皇帝,后宫妃嫔,雨露均沾才是正道。过于专宠,易生事端,也易让新人骄纵,老人寒心。皇后贤德,华妃虽性子急了些,对你也是一片真心,还有昭贵妃……”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胤禛一眼。
“皎皎那孩子,性子是懒散些,但陪伴你多年,情分非比寻常。况且富察家在前朝势力颇丰,皇帝心中,当有杆秤才是。”
胤禛垂眸听着,心中并无多少被训诫的不悦,反而隐隐有一丝计划得逞的得意。太后这番话,正中他下怀。
他抬眸,神色恭谨:
“皇额娘教诲的是,儿子记下了。日后定当注意分寸,以六宫和睦为重。”
太后见他态度恭顺,满意地点点头:
“你知道轻重就好。哀家老了,只盼着后宫安宁。”
从寿康宫出来,胤禛走在月色下的宫道上,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华妃果然沉不住气去告状了,太后的“训诫”也如期而至。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成功将前朝对女学试点和昭贵妃专宠的注意力,部分转移到了新人甄嬛的“盛宠”上,这步棋,走得不错。
至于太后的提醒……他自有分寸。泠雪那里,他自然不会冷落,只是眼下,需要这“雨露均沾”的表象。
而此刻的承乾宫,却并非如外界所想的那般沉寂。
寝殿深处,一间从不允许寻常宫人进入的僻静书房内,烛火通明。
泠雪并未如往常般早早歇下,而是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色常服,乌发简单绾起,正伏案于一张巨大的舆图之上。
舆图并非大清疆域,而是精细绘制了部分西域的地形地貌,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满蒙文字和符号。
琥珀安静地侍立一旁,眼神警惕。
泠雪指尖划过舆图上准噶尔部活动区域,眉头微蹙,低声对身旁一个作寻常太监打扮、眼神却精悍锐利的男子道:
“……这么说,准噶尔近期似有异动?其余的可有异常?”
那“太监”压低声音,回道:
“回主子,边境线报,准噶尔骑兵近日活动明显加剧,劫掠小股商队之事时有发生。奴才怀疑,他们在暗中囤积战略物资。”
泠雪眼中寒光一闪:
“朝廷派去的议和使者呢?有何消息?”
“使者已被准噶尔以各种借口拖延接见,态度倨傲。奴才安插在准噶尔王庭的眼线传回消息,说我朝新帝登基,根基未稳,正是……可乘之机。”
泠雪冷哼一声:
“狼子野心。”
她沉吟片刻,指尖敲了敲桌面:
“让我们的人盯紧准噶尔动向,尤其边军换防、粮草补给的情报,也要加紧收集。另外……”
她抬起眼,看向那男子:
“火器营那边,新式火炮的演练进度如何?可能应对准部的骑兵冲锋?”
男子恭敬道:
“根据主子提供的图纸和思路,富察大人带领的工匠们已初步制出样品,射程和威力确有提升,但稳定性还需改进且造价高昂,大规模列装恐有困难。”
泠雪点点头:
“告诉父亲,银子不是问题,我会想办法。关键是性能要稳定,要快。”
她顿了顿,又道:
“水师那边也不能放松,东南海疆看似平静,但西洋船只日益增多,不可不防。让年羹尧留意沿海动向,若有异常,即刻密报。”
“是!”
男子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如同从未出现过。
书房内重归寂静。泠雪独自站在舆图前,目光锐利扫过那广袤的疆域,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慵懒散漫?
此刻的她,更像一位运筹帷幄的统帅。
琥珀上前,低声道:
“娘娘,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泠雪深吸一口气,缓缓合上舆图,眼神恢复平静:
“嗯。”
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但泠雪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远的地方。那关系着国祚安危的万里疆场。
后宫争宠?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罢了。真正的风暴,从来不在红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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