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光透过纱帘,在房间另一侧投下浅金色的光斑。
奈费勒比往常醒得晚了些。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身体先觉察到了异样——温暖,不是被褥里捂出来的那种暖意,而是更鲜活的热度,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倏然睁眼。
方既明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不会让他腰酸手麻的姿势,正在他身侧抱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额前碎发凌乱地蹭在他的下颌处,有点痒。
奈费勒身体有片刻的僵硬,过往数十年的独睡习惯让他几乎要下意识向后撤开,但清醒的记忆及时涌上,按捺住了这份本能。
奈费勒正准备悄悄抽回手臂起身时,方既明醒了,捏着他修长而略带薄茧的手指玩:“今天休息,我们就这么赖着怎么样?”
奈费勒见人醒了,便直接抽回了手,坐起身,带进来一阵凉意:“今天打算去苗圃看看。”
方既明一条腿懒洋洋搭了过去:“外面那么冷,居然有人能拒绝暖呼呼被窝的挽留!”
奈费勒瞥了他一眼:“那下午再去吧。”
方既明又满意地把脸贴在他杵在床上的手背上,打了半个哈欠,突然想起来什么:“完了!你的小鹦鹉不会在外面冷死了吧!”
他边说,意识边四处搜索了起来。
好在这小鹦鹉聪明,发现他房间的窗没关就了飞进去,把他的被子当成临时鸟窝,还在上面创作了它的泼墨山水画,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的。
看到后,方既明拍拍奈费勒的手:“没事没事,还活蹦乱跳的,就是把我的被子弄脏了,今晚就只能勉为其难和你挤挤了。”
说是勉为其难,实际上他的嘴角都翘到天上去了。
堂堂一个贵族,怎么可能连备用被褥也没有?
奈费勒却没有拆穿这个拙劣的借口:“好。”
方既明心满意足,用魔力把整个房间的温度都调暖和些,坐起身,抬手便变出了碗厨房刚准备好的燕麦粥:“先吃完,然后继续躺着。”
奈费勒正准备接过碗时,方既明把手往回一缩,用勺子舀起一勺递过去:“我喂你。”
奈费勒伸出的手顿在半空。
他抬眸看向满眼期待的方既明,那勺燕麦粥还稳稳地举在他唇边,散发着温热的蜂蜜甜香。
这实在不符合礼仪,也不符合他数十年来的行为准则。
自己动手进食是连孩童都应掌握的基本能力,遑论被人喂食。
他应该拒绝,应该平静地接过碗勺,维持一贯的得体……
但方既明只是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
奈费勒沉默地与那目光对峙了两秒,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终是微微向前倾身,张口含住了那勺粥。
方既明只觉得人生都圆满了,恨不得把碗一掀原地打滚。
他在喂奈费勒吃饭!
太幸福了!
奈费勒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耳根泛起一层极淡的粉色。
方既明却兴致勃勃,一勺接一勺地喂着。
奈费勒没有再试图接手,放松下来,倚靠着背后的软枕,被动地接受着这份过于细致的照顾。
喂完一碗后,方既明躺回被窝。
奈费勒随之躺下,没一会儿就皱起了眉:“你是怎么做到什么都不做,只躺着的?”
“很舒服啊,困了就睡,醒了就抱你。”
奈费勒摇摇头:“我不习惯,给我拿本书。”
方既明想了想,没从奈费勒的书架拿,而是回原本的世界借了本《呐喊》的译本给他看。
他自己则枕在奈费勒身上接着打盹。
方既明没再去问其他人,周围好像没一个靠谱的,而且他和奈费勒之间好像什么都不缺了。
信任、理解、陪伴、激情、亲密、共同的理想……这段关系里真正重要的东西,他们早已全部拥有,并且以让他们两人都不排斥的形式存在着。
确实什么都不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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